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你呢,皇兄(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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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华一十九年春,复周国重华宫。

    初春的一切都是新的,从花窗望出去,清晨的日光是薄薄的一层,度在宫廷柳垂落下来的纤纤细枝上,几只白肚的黑燕如辛劳裁缝般,在那柳枝和鹅黄嫩叶间穿梭。

    他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眼皮子开始一下一下地打着架……

    似乎还能听到那些嫩叶在风中的悉悉索索声、燕子啾啾鸣叫声……

    “轻薄尚书次女……太子失仪……改立……”

    有人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

    “……大皇子?”

    “大皇子!”

    姬让被他吓了一跳,才转过头来。

    拔高声音的是皇帝派过来的小太监,可能是头一回被钦点来宣旨,倍觉得了脸面,在皇子面前也是一副自矜的模样。

    他拉着尖锐细长的语调,不满道,“大皇子,领旨吧。”

    “哦。”

    姬让冷淡地应了一声,将那道卷轴接过,随意交到身侧不知哪个宫人的手里。

    他的下腹处又开始隐隐发烫。

    “就不送公公了。”他这么说着,便越过那个太监,自顾自出去了。

    那个太监险些被他气得脸上挂不住。

    这个向来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只是陛下多年前失误,临幸了某个宫女而生下的普通皇子。下人们原本到底敬他是个“太子”,给足他的脸面。

    可他目中无人、昏庸无能,就连身材、容貌都乏善可陈——果然只是个宫女生下来的种,活该今日被撤去了太子之衔!

    姬让向来不管这些下人们是怎么想的。

    十数年冷眼冷语见得多了,一个太监暗地里翻的白眼还不足以气到他,要说最近真有什么能叫他困扰的,也只有近日里下腹的隐隐发烫了。

    太奇怪了,难道只是撤掉太子之位还不够,还要下什么毒来毒死他吗?

    姬让无视宣旨的太监们,冷漠地带着一群宫人呼啦啦回了卧榻的宫殿,开始梳洗换衣,准备去上骑射课。

    这圣旨踩着天微亮就进了重华宫,将他从睡梦中薅了起来,皇帝估计也嫌他这太子坐得太久了,生怕他多当一会儿的太子——十数年都忍得住,一时半会却忍不了。

    姬让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己也乐了。

    服侍他的宫女面面相觑,都不知为何:这个皇子被夺去太子之位,居然还能笑得出声。

    姬让一派云淡风轻,换好了衣服后,轻松自得地转了转手腕,问身边的宫女,“什么时候搬出去这重华宫?”

    宫女好似有些惊讶,“回太……回殿下,太子殿下已经入住东宫了。”

    难怪他当太子这么多年了,他们始终让东宫空着,原本还以为是因为父皇原为东宫太子,要避讳着他。

    原来是专门留给真太子的,至于他这个用来当靶子的假太子,爱住哪住哪。

    不用搬来搬去也挺好的,不然每次大动一下,总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往他宫里插人,虽然这宫里已经被插得千疮百孔了,但如今好歹还维持了各个派系的平衡。

    姬让乐道,“不错,从我的库房里选个什么东西吧,备一份礼送给太子。”

    他随意点了个看起来比较眼熟的宫女,“就你吧,叫什么?”

    那个宫女有些受宠若惊,忙上前回话,“奴婢春裁。”

    姬让对这个名字的谐音稍微愣了几秒,有些忍俊不禁,“好名字,看着也眼熟,能在我这做得久,想来也是个玲珑心窍。礼物该怎么选应当也不用我说了?”

    春裁毕恭毕敬道,“奴婢原是先皇后送给殿下的洒扫宫女,去年得了殿下恩典,进殿来服侍殿下,自当为殿下尽心尽力。”

    言下之意就是:新太子是先皇后一派的,我也是先皇后一派的,您不用担心,我一定好好办事。

    “行,去吧。”姬让随口道。

    春裁于是便被这么提拔了几级,成了他的贴身宫女,高高兴兴替他干活去了。

    姬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嫌弃腰封裹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叫他越发热起来了。

    “不能少穿两件?”

    旁边的宫女为难地回话,“已是最少了,殿下今日着的骑装,为了方便动作,特意穿得贴身简单了许多。”

    姬让看了看被日光照得敞亮的门外廊院,对中午的天气有些忧愁起来,他叹气道,“罢了,那给我备几块冰吧。”

    宫女低着头,更加为难地答道,“殿下,今旬的用冰份例……已、已经没有了……”

    是了,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原本太子的份例就被克克扣扣的,现下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自然就更少了。

    原本还对失去太子之位无动于衷的姬让,终于开始难过了。

    他摸着下巴道,“哎,冰少了……那手底下的人,是不是也得少?”

    这位看起来面容平平无奇的皇子,眼神不带任何锋芒,随意地瞥了一圈周围。

    周围这几个服侍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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