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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县城挥不去的霉味,坑洼躺着脏水,一只球鞋踏进溅出涟漪,污水悬空瞬间落进周边的泥土里

    年久的路灯被飞蛾撞得半亮半暗,四人成群,黄昏混到了夜晚。一两张念念不舍地挥挥臂膀,悄无声息道了声再见。

    路灯圆锥形的路光,让楚歌完成了落幕。

    他还有个人没来得及见,只是那个人不想来而已。

    回到老栋楼,家住在十二楼,这儿的楼梯也不按灯,也不宽。夏天阴凉,冬天又冷的不行。脏兮兮的墙搁着几十厘米远就是张小广告,夜风往里灌,贴不老实的纸张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

    现在更是伸手见不着五指的楼梯间,手机现在怎么着都是没电,一米八多左右的个子,摸着生锈不平的扶手都占了半个空间,就凭着感觉摸上去。

    心里默数着,十多分钟就摸到家门前,因为那里亮着。门口黄灯照的他眼睛闪烁的别样的光,再往上就在旁边看到等他的表哥。

    两两相望,相对无言。

    谁都知道门口放声说话,不是吵着邻居,就是回声吓到傻B。

    爹妈早就睡了,上午囔囔吵成那样,还有力气就怪了,楚歌想。

    顺着他哥的脚步,轻手轻脚到了侧卧,窄小到不行的屋子,是楚歌这快十年和表哥睡得地方。昏暗的台灯照亮整个空间,两个快成年男性体型的人早就显得拥挤。

    桌上搁置杯牛奶,楚歌他哥准备的。

    “今天怎么没来。”

    暗夜里静的不行,偶尔几声蝉鸣。这话说出来楚歌就后悔了,尴尬地把牛奶喝了,诧异的发现还是温的。

    虞邡也不搭理他,人等到了,也早该躺回去睡觉了。可惜楚歌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非得问清楚。心里开着明镜,还非要跟他面前装糊涂。

    “不想见。”虞邡说这话的时候早就背对着他,整整一天他的眉心都是皱着。

    非得要走,非得要告什么别,昨天到现在家里就够他妈热闹了。

    “……”楚歌也不出声,给手机充上电,关了台灯,就躺在床上缩着腿脚。脑袋枕在臂弯,脸对着虞邡的后背。

    虞邡头发不清楚比楚歌短了多少,在亲戚家,吃也没吃饱几顿,亲生父母放养到亲戚家的孩子能有几个管的。也就小时候楚歌看到他跟看到玩伴似的,扯了过来,一住就是十多年。虞邡身上不比他结实多少,侧睡的姿势蝴蝶骨都是突出来的,脖颈后出那儿的骨头都是凸出来的。

    夜里轻悄悄的,北风挂着树叶枝条摩擦的声响,听的格外安宁。月亮皎洁高挂黑布,给外面讲下淡淡的银光。

    楚歌闷得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害怕这步做错了决定,就静静听他哥的呼吸声,从刻意藏轻到逐渐平稳。他才敢凑虞邡再近点,去闻淡淡散开的洗发水气味。

    朦胧纱窗纠缠不清的关系,心跳滚动地在炽热点就能烧出个流通的洞,又谁都没烧破这层纱纸。血缘纽带矗立起来的寒石,不也隐隐隔在其中。

    父母爱恨的寄托伤害根深蒂固,处在这小到无法伸展他们腿脚的天地。哪天纽带光明正大纠缠,就跟坑洼溅起的脏水一样。

    踩进去,再踩出来,溅在泥里,脏的不行。

    “说完晚安,就不说再见了。”楚歌闭上眼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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