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也没人敢质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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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离开,她才将符珍问扶起靠在床背上,翻出药箱给她诊治,初步判断是中毒,只是毒性尚且不清。

    她先拿了一剂药打入她的身体暂时缓解毒性,一边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没用的。”符珍问缓了口气,语速缓慢,声音轻的融在空气中,“她这是想让我死。”

    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她们心知肚明。

    “您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她故意开着玩笑活跃气氛,手下却更加紧张,诊断的动作愈发急切。

    到底是什么药,这该死的仪器怎么没有反应。

    她额头冒出细小汗渍,现在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不如先洗个胃,她脑子里冒出极端想法,但实施性不高。

    “我怎么会质疑你的医术,”符珍问淡笑一声,声音更轻,絮絮叨叨地和她说着话,“但我的身体我清楚,已是强弩之末。”

    毒绝对不是今早下的,说不定是对方长久以来精心布的局。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沐惜月才更加难受。

    她并非真的神医,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却偏偏碰上自己的好朋友。

    心如刀绞,她的手微微颤抖,一反平时的冷静,心态有点不稳。

    符珍问轻轻握着她的手,小声道,“没关系,我不会怪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越这么说,沐惜月越难受。

    身为医生,行医救人是她的本职,面前的这个人,她却束手无策。

    “镇长府,虽然不比王府侯府深宫大院,但也是个名利场,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我的儿子。”她慢悠悠地开口,仿佛在交代身后事,“要是沐姑娘能帮我儿逃脱这苦海,我泉下也能瞑目。”

    沐惜月打第二针的手一顿。

    这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镇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也是这么多年她镇长夫人位置稳稳当当的原因。

    独苗苗自然会被格外照顾,要帮他逃离,谈何容易。

    也许将死之人格外敏感,符珍问摸到她的手,幽幽叹口气,知道可能性不高,却碍于私心没有说破,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沐惜月反握住她的手,说不出否定的话。

    能用的技术手段都用上,可她的病情毫无起色,她甚至能感受到她生命的流逝。

    “惜月,得以认识你这么好的朋友,是我的福分。”符珍问是大气之人,弥留之际也不愿过多挣扎。

    沐惜月黯然神伤,叫了她的堂妹进来。

    堂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妹妹,我走后,你可要好好生活,有事没事来看看你侄儿,找个相当的人家嫁了。”符珍问勉强打起精神,弯着嘴角笑着,殊不知那笑比哭更让人难受。

    她流着泪点头,泪水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大片。

    “这都是我的命,你不要耿耿于怀,”符珍问放心不下,堂妹是个刚烈性子,担心她在自己走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等后事办完,你便离得远远的。”

    她并不后悔嫁给镇长,但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再度卷入其中。

    堂妹泣不成声,不肯松手。

    符珍问长长地看了沐惜月一眼,眼中乞求不必言说,实在担心儿子日后的前程。

    “夫人……”她小声叫着,答应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滑落,垂在被子上。

    堂妹骤然痛哭,沐惜月手呆呆地放在半空,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作为一名医生,见过不少实在与世界无缘离去的人,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无力。

    镇长夫人病逝的消息不胫而走,得知消息的镇长匆匆赶来,见到床上毫无血色的人,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这多少让沐惜月感到安慰,至少镇长对夫人有真情。

    夫人的丧事办得轰轰烈烈,沐惜月作为她的好友到场,远远看到她的儿子披麻戴孝地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其中隐情,若是猜到又会如何应对?

    出于对符珍问的愧疚与留念,丧事间隙,她走到她儿子身边,低声平静地问道,“你母亲,曾央求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抱着冥牌的手紧了紧,眼神黯淡。

    失去母亲仿佛让他一夜成人,肩上担子更重一分。

    “谢谢沐神医。”他终究避开离开的话题,淡然回话,“母亲生时总称赞您的为人处世,走时有您送一程,想必也圆满了。”

    “你母亲是个伟大的人。”

    既然他不愿意离开,她更不会强求,安慰过后默默回到最后排。

    景墨如往常冷着一张脸,只是眼底偶尔会泄露出伤感与恍若隔世。

    堂妹哭得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她想要去安慰,去有人先她一步。

    是镇长。

    他托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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