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春心 第1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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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颖缓缓摇头。

    “这是怎么了?”严吉帆问。

    浦颖看他,叹了口气:“昨夜,傅元青夜扣宫门,内庭策马的事儿就传了出来。我也是知道的。然后又有消息说,陛下因此震怒,他东厂之权被夺。”

    “没错。”严吉帆道,“搁在以往,没人敢在朝会上对他发难。如今他大势已去,又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自然……”

    “我问过德宝公公。傅元青昨夜回宫是因为陛下抱恙,心急之下只能夜扣宫门。而少帝登基后便赐予了他内庭策马的荣宠。这两件事都算不得他越界。”浦颖说,“又说陛下因此夺他东厂之权。可……方泾不是傅掌印身边最亲信之人吗?你觉得这算是真夺权?”

    “仿佛有些道理。”

    “我在想啊……”浦颖道,“光是今日之事,我等所见已与真相相差甚远。那过往种种呢?是否是我太武断了……一叶障目,先入为主?”

    严吉帆一怔,沉思起来。

    “是否因为宫奴素来卑贱媚上,便不是好人,是利欲熏心之徒?也许错的,并非内庭的宫人。也许是我们这些自诩为忠良臣子的人错了呢?”

    浦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在灰暗中的皇极门。

    他说完这些话,也没有答案。

    萧瑟的广场上就剩下他两人。

    而皇极门那头,再远一些,傅元青的凳杌已经抵达了司礼监门口。

    太后身边的慈宁宫管事尤宽已经在司礼监外等候,见他来了,作揖道:“老祖宗,太后说您下朝后,让您过去问话。”

    第21章莺

    傅元青随尤宽抵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用完早膳,正在奇缘崖上的经房礼佛。

    尤宽上去了一趟,下来小声道:“老祖宗,太后让您稍侯。”

    傅元青便只能等待。

    晨光中,金箔妆镶的经房璀璨生辉,诵念经文的声音随着木鱼声传下来,让人沐浴在一片祥和中,产生了一种我佛慈悲的幻觉。

    只有老祖宗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身子虚弱,各个关节早在浣衣局三九天洗衣服的时候冻坏了,站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膝盖刺骨的痛,连腰背都僵着沉下来。

    “干爹,要不回去坐会儿杌,歇会儿。”方泾已经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小声道。

    “这才多少时辰。”傅元青温和抿嘴笑笑,“各殿太监上夜一站就是半宿,也不见谁有我这般娇气。无碍的。”

    “可您身子骨儿……”

    傅元青瞥了眼经房,摇头:“我没事,再等等,太后让稍侯,那便稍后就会传训。快了。”

    可这个稍后,又过去了许久。

    诵经声仿佛永远不会停。

    璀璨的金光都散在了升起的日头里,才瞧见太后身边侍女惠兰下来,她蹲了个福道:“老祖宗,太后请您上去。”

    “好,我知道了。”

    傅元青稍微动弹了下僵硬的身体,更多的针扎的痛从关节里传出来,他脸色有些白,可还是装作无恙的抬脚跟上了惠兰。

    傅元青在经房外叩首道:“太后,傅元青来了。”

    在经房内佛龛前跪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回头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哀家让尤宽去司礼监请你,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傅掌印好大的架子。”

    傅元青俯身道:“臣寅时去御门参加朝会,迟了些来,请太后恕罪。”

    “你毕竟是个内臣,心里应装着主子,朝会与大内之事孰轻孰重,你应能明了。别顾此失彼,忘了自己分内之事。”

    “臣不敢。”

    太后双手合十又朝菩萨拜了拜,身侧侍女将她搀扶起来,缓缓出了经房,路过时,她在傅元青面前停了一下,又道:“起来吧。”

    “是。”

    太后闺名权莺,也曾是名动京城的奇女子。

    才艺双绝,便于男子亦不逊色。

    她父亲乃是与於闾丘同样位列三公的太保、世袭咸宁侯、大同总兵、平虏大将军权鸾。也正因为她父亲是这样手掌兵权举足轻重的人物,权莺才不得不嫁入皇家,嫁给赵谨为后。

    从那以后,渐渐的,权家小姐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是依附于皇权的一个女子、一个符号,一个被称呼为太后的符号。

    太后没有孩子。

    又因为她家世滔天,赵煦并不能被交给她抚养。赵煦登基后,她便只能深居后宫,以礼佛度日。

    皇帝会按时来问安。

    每一年与娘家人见一次面。

    这便是她仅有的亲情。

    傅元青看她的背影,有时候想……这宫廷像是一个笼子,什么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都只能做笼中的夜莺,在这里泣血吟唱直至终老。

    “开年儿来的事儿,哀家已经听闻了。”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缓缓开口,“前朝不消停,后宫也没办法安宁。”

    “是臣之过。”

    “我倒觉得不是你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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