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春心 第5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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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逐渐分不清他们的区别——其实这也许没什么必要了。

    他记得的那些时刻,对面的人张开双臂,搂住他的那些时刻。

    所得到的是许多许多年里,他唯一熟悉的温暖。

    他再醒来,是被人揪住了领子提起来,一碗温热苦涩的液体往他嘴里倒灌。

    方泾还在喊:“主子爷,使不得!主子爷!”

    傅元青茫然睁开眼,少帝的面容落入眼帘。

    他依旧盛怒之下,面色憔悴,拿着早晨他忘了喝的那碗汤药,往他嘴里灌。又急又猛,傅元青呛得不停咳嗽。可即便如此,浓重的苦涩,还有下面垫着的血腥味,一如过去三个月那样熟悉。

    “陛……咳咳咳……”傅元青呛得眼泪直流,大部分药都撒落了出来。

    少帝咬牙切齿的问:“傅元青,你这么想死?”

    傅元青捂着嘴,压抑咳嗽,摇着头。

    然而作用不大,撕心裂肺的咳嗽从他的嗓子里传出来。

    少帝急了,按着他的后颈,亲上去给他渡气,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他急促的喘息。

    “发烧了为什么不喝药?”他问。

    傅元青仰头看他。

    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

    他瞧着少帝样子……睡梦中的那个人真真切切的与他重叠在了一起。

    “别生气了,是我忘了喝药……”他低头亲吻少帝手背,温和的说着话,然后仰头看他,“煦儿。”

    少帝呼吸一紧。

    “阿父叫我什么?”

    “煦儿。”

    少帝眼眶红了,低头看他,抚摸他的后颈,声音有些微颤抖:“我等阿父唤我等了许久。阿父……你知道吗?”

    “是我太笨拙了。”傅元青对他说,“我应该早就明白陛下的心意才对。”

    “没关系。”少帝笑起来,“我早就问过百里时了,炉鼎换人也没问题,陈景……陈景阿父就忘了好了。未来我便与阿父一同双修,好不好?”

    傅元青轻轻嗯了一声。

    少帝有些小心谨慎的问他,“我、我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阿父?”

    傅元青摇头。

    少帝搂着他亲吻他,又让方泾将那碗药热了重新端进来。

    可他依旧搂着傅元青舍不得放手,便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把药递给他。

    于是傅元青闻到了他身上被香囊的芬芳遮掩的血腥气。

    “阿父喝了吧,我看着你喝。喝了你就能健健康康,长长久久。”

    傅元青接过来,应了一声是。

    心头血所做药剂,七日为一次,辅佐双修……

    他自诩算无遗策。

    可如今面对赵煦却感觉被逼至末路穷途。

    傅元青的视线越过少帝的肩膀,看着早晨所行那盘残棋。

    那颗白子依然孤独的站在西天的星位上。

    手中的碗仿佛有千斤重,傅元青沉默了一下,将那碗苦涩的药饮尽。

    “阿父怎么哭了?”少帝问他。

    傅元青轻点眼角,有泪落下。

    他说:“大约、大约是药太苦了。”

    少帝用帕子擦拭他的眼角,喜悦中的他单纯的像孩子,笑道:“阿父原来这般爱哭,阿父是个爱哭鬼。”

    “嗯。”傅元青笑了一声,“是啊。”

    第58章我这样的人二合一

    剑兰胡同。

    庚家。

    户科给事中庚昏晓起得及早。

    庚昏晓一季只有补服两套,洗洗缝缝穿了五六年,依然褪色。

    庚琴琢磨着给他重新扯布做身好料子的,兴许穿得久些。

    然而给事中俸禄菲薄,他家中无田无产,没有别的“意外之财”,竟连两身官服钱也掏不起。

    天未亮时庚昏晓洗漱完毕,此时家中嬷嬷便已经磨好了豆浆,庚琴亦没什么小姐脾气,与嬷嬷一同做好了大饼,给庚大人算作早餐。

    桌上三碗豆浆,两张大饼,一碟咸菜。

    一家三口吃完后,便要个忙个的。

    庚昏晓在屋内刚穿好补服,拿着乌纱帽正往头上戴,就听见推门出去扫地的嬷嬷说了一句:“这是什么?”

    他出门去看。

    他家大门上贴了一张揭帖,上面版印墨迹未干,是一片时政文章,标题叫做《庙堂忧危疏》。

    庚昏晓左右看看,并无人迹。

    他从微光中瞧见了正文几个字,脸色已变,撕下那张揭帖,入门后,将门死死关上。

    庚琴瞧他脸色凝重,就着一点子炉火的光看,忙用火石点了油灯,放在桌边。

    兄妹两人一同看那《庙堂忧危疏》。

    此疏无署名,雕版版式粗糙,然而并无其他特征。

    内容自皇帝不为太后增上徽号讲起,又讲前些日子皇帝要为先帝移庙减谥的昏聩行径,再然后说天子不守孝礼,不尊先贤,危及社稷根本,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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