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师不得 山中偶遇白尸鬼(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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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浑浑噩噩,李湛然脑子里一半装的是温热的血水,一半是阿父阿母还有哥哥们对他说的最后终言,直到“西北方,贵人”这两个词跳出来,李湛然恍然一怔,回过头去,他已然走出老远,密集的雨幕中,他生活过的城池变的虚无模糊,那座他歇过脚的碑亭隐隐约约露了一角。

    不知道那位道长走到哪里了?只戴一顶竹笠,衣衫定会打湿。李湛然心情愈发沉痛,为何他总后知后觉。

    想到此处,心胸倍感郁结,李湛然深深吸入一口气,却无法将纳入胸腔的气全部狠狠叹出。

    憋着难受,吐出来却觉得四肢脱力的无助。

    这路也不知该走到何时。往后人生也会像这条路一样,看不到尽头吗?

    估摸是走了两夜,雨在前晚便停了,地面水气蒸发,全是浓浓的泥土味。李湛然好不容易从路边树上扯下一根藤条,在伞上缠绕多圈,打好一个结,又将伞搭在后背,藤条分为两根,一根穿过腋下,一根绕过肩膀至胸前,哼哧哼哧打上一个他认为是结实的死结,并对这个结很满意。

    而那饼在今日下午,李湛然就着路边小水坑吃完最后一块。肚子仍感饥饿,李湛然一手压在腹部,脑袋耷拉,思绪紊乱。

    还有多久?

    大抵在这荒凉山内走了两三个时辰,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入云后,天色变得没那么亮堂,山风阴湿湿刮来,树枝灌木如妖魔般乱舞。

    这两晚李湛然虽说是在山中度过,见识过晚间深山得恐怖模样,可当那股山风刮来时心中仍发怵。他不由加快脚步,心中反复劝慰自己,不怕不怕。到下坡时,几乎是滑着溜下去的。

    这段小路出来,两边顿时开阔,边上终于没了窸窸窣窣的灌木丛,大抵是来到另一条大路上。还好这里有条路,若是处悬崖,加上那位道长的话,李湛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棵跟伞敞开似的树下,有抹深蓝色身影停在那,正弯下身放置一个大箱笼。

    路上未见他人,李湛然雀跃万分,想当然一定是那人啦!

    他双手攥住藤条,像是通过藤条跟背后的伞雀跃的说:看,道长。我找到你说的贵人了!

    李湛然等不及想立刻奔过去,拉住贵人的手诉说自己找了他多长时间,又是何人指点,让他们在这里相遇。贵人肯定也很吃惊,一定会与自己共话。

    想着想着,人不自觉兴奋起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甚至暂忘饥饿,直奔向他所认为的贵人。

    荒郊野岭,由远及近的嗵嗵嗵声很难不引人注意。张常寂面朝大树,耳闻身后传来动静,放下箱笼扭头往身后去看,只瞧见一张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人从急奔到放慢脚步,小跑至自己三步远的位置,右手搓搓裤腿,傻乐乐盯着自己笑。

    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张常寂左看右看,都没人呐。

    “额……小兄弟是有什么事?”要是有预知能力,张常寂一定管住自己的嘴,直接闭嘴走人。

    “贵人!”李湛然不忘自己身上带脏,只离贵人三步远便不再靠近,“我可算遇见您了。”

    “呃……你是在对我说?”张常寂不信邪,重新确认了一遍四周。确实除了他和对面的小青年,再没其他人影。这怪家伙真是在对自己说话。“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我并不相识啊。”张常寂尝试解释。

    “确定是您!”李湛然两只手在裤管上来回搓,脸上满是喜色,眼珠子上的光一下变得明亮,“有位道长让我一直往西北走,就能遇到贵人。”

    听到这话,张常寂重新定睛打量对面的小青年。此青年一身破烂,鞋面鞋沿扒着黄泥,发髻不整。虽离的不近,但对方身上气味难以形容,跟个乞丐没差。好嘛,自己是被无赖赖上。

    当下张常寂冷下脸,背上箱笼漠声甩手道:“笑道身无分文,小哥不用找由头纠缠。”

    “啊,贵人且慢。”急忙下,李湛然扯住张常寂的袖子。

    张常寂心下一惊,顾不上给人留情面,直接抽回袖子,满是嫌弃地拍了拍。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由没好气瞪了眼他以为的乞丐青年。

    “我说的都是真话”李湛然低下脑袋,两颊飞红,默默后退两步。也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惹贵人生气,于是小心翼翼再做解释,“我家中……出了大事,只剩我一人。后来跑到山中避难,巧遇一位道长给我算了一卦,说往西北方向走,能遇到帮助我的贵人。”

    张常寂从中飞速提取关键信息,只觉得可笑至极。抬起手,掌心冲向李湛然,挡在两人中间,语气冷硬,“很抱歉帮不了你什么,小道只是一个普通至极,游走各地的闲散道士。”他在普通至极与闲散这几个字上嚼的极用力,希望对方实相点,知难而退。

    李湛然一时不知如何说好,那位道长只与他说往西北走会遇到贵人,至于贵人是何模样,并没告知。他不由哽住,嘴唇微张,神色忧愁。

    张常寂心中叹了口气,放下箱笼,从侧边匣中摸出八文钱,捡起李湛然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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