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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走马斗狗的吆喝声也停了停。
无数道视线中,侍女们将用精致食器蒙盖得严严实实的菜品一个一个往长条状的雕花木桌上摆放。
寇翊就在此刻开口答道:你想争个称职帮众的名头,不如先将身子养养好。
嗯?裴郁离的目光从侍女们身上收回,噗嗤笑了一声,道,寇爷怎得还有心思答我那问?
寇翊莫名其妙:不然呢?
我说,裴郁离往着寇翊那边歪了歪,有意逗他道,佳人在侧,你倒是抬眼看一看。不怪帮众们说你古怪,七情六欲都不全,做人多没意思啊。
佳人在侧?寇翊在他那脸上缓慢地扫了一圈,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点头道,抬眼瞧了,倒也没错。
裴郁离也笑了:寇爷与我朝夕相处,眼光真是被抬高了,唔...不能怪你。
两人浑话搭着浑话地说,全不往心里放。
有侍女已经走向了这边,薄纱外衫随着脚步飘飘摇摇,不浓不淡的脂粉香气便也飘了出来。
那侍女弯腰往木桌上摆放东西,起先并不在意舱门边这两人。
杵在这个位置的,大概率就是公子们请来的江湖镖师,算不上贵客。
又或者说,当下这船舱当中,就没有一个是需要款待的客人,有钱的大爷们还都在房里没露面呢。
倒是裴郁离瞧见她那衣裳,先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正月十五,南方已经回春。
温度不冷不热,于他来说相较于严冬时节当然舒适了许多。
可距他上次九死一生仅仅半月有余的时间,他那身子还真是没缓过劲来。
如今处在这密不透风的船舱内,也是中衣外还穿着层夹棉的外衫,才勉强没觉着冷。
这姑娘穿得比葱皮还薄,除了胳膊,还有白花花的脖颈与胸脯全露在外面,叫人一见着就替她觉得冷。
裴郁离双手交叠到一起,使劲搓了搓。
手上的小动作入了那侍女的眼,她正巧放好东西直起身,余光终于瞥了瞥裴郁离。
这一眼,她的动作连带着一顿。
而后立刻佯装无事地挺胸抬头,一只手悄悄将本就低的领口又迅速往下拽了拽,袅娜着走了。
寇翊捕捉到了她的每一个动作,心下忍不住想笑。
我又不抢她的饭碗...裴郁离也愣了愣才小声道,她与我攀比个什么劲儿?
话音刚落,二楼正对舱门的位置传来道娇媚的声音:诸位,元宵夜宴即将开始,开胃小菜已经呈上,请品尝。
寇翊与裴郁离同时向上看去。
就见原本笼在二楼廊台上的竹帘一道一道掀开,衣着华贵的几位富贵客或持着鸦青折扇彰显风雅,或搂着软玉温香不讳庸俗,都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屈指可数的几人,是此条游船的座中贵客,贵中之贵。
与此同时,一楼许多客房也都传来开门的动静,二等贵客们紧跟着陆续现身。
客舱内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第27章置身其中
天快黑了。
寇翊向窗外随意瞥了一眼,说道。
裴郁离掀开面前青纹莲蓬碗的盖儿,见里面卧着金色浓汤,鲍鱼、海参、干贝、鱼唇堆在汤面上。他用汤匙搅了搅,才看见底下还藏着些猪羊鸡肉与毛肚。
富贵人家包船总要讲牌面,第一道开胃菜便上了佛跳墙。
咱们这一趟蹭吃蹭喝,来回的旅程便也值了。裴郁离一边说着,一边将寇翊面前的食碗拉到自己那边去,撇着嘴,将那汤食里的荤物一个一个地往寇翊的碗里夹。
...你这算哪门子的蹭吃蹭喝?寇翊说。
算的,裴郁离继续着动作,头也不抬,你吃了便算是我也吃了,一样的。
寇翊才不听他说这种不走心的胡话,伸手便将食碗拉回去,问道:你究竟是不是不能吃肉?
裴郁离将头抬了起来:不是,只是不太习惯吃。
没人惯你这挑三拣四的臭毛病,寇翊说,给你什么便吃什么。
...哦。裴郁离也不甚在意,持着调羹嗫了口汤,看看二楼正对的方向,说,开始了。
轻纱艳丽的小娘子还站在二楼说着吃好喝好的热闹话,有几十个装扮一致的家丁一同从舱尾涌出,持着各种不同的器具,用低矮的屏风将主舱分割成了不同的赌区。
本次主玩搏戏,二楼的几位老板各带一百挂头,共四百位,挂牌为示。
那簇拥做一团的四百人纷纷取出各自的木牌,挂到了脖子上。
木牌上写着他们主家的姓氏。
活挂头们上船之前各自领了主家给的相同数量的丰硕本金,在往返的四个月内,他们须得依靠着这些钱,莫论是赢得盆满钵满又或是输得倾家荡产,都由自己承担。
各类搏戏的规则与赌坊无异,五成运气五成本事,前途命运全系在赌桌上。
而最后胜出的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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