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妾 第2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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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旦好生保养,夜里睡足,再歇个中觉,哪里有什么厉害的头风病。楚山浔晓得顾氏有些真本事,着意要结交,主要也是为祖母请了平安脉,往后也可多个延医之处罢了。

    他侧首含笑温存地看向福桃儿,本以为不会有回应。

    却见胖丫头矜持了下,也极快地回头朝他露齿一笑。这一幕是掐住了顾氏的目光,着意作给人瞧的。

    对今日福桃儿病愈后的机敏反应,楚山浔原本只是有些赞赏。

    可这回眸一笑,却让他看得一愣。

    胖丫头仍旧是那个貌丑无盐的胖丫头。

    可她笑起来,藕花似的唇弯成个极好看的形状,右侧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俏皮地翻了出来,瞧着竟让他有种心热的感觉。

    虽然不美,却如炎夏里的冰酪,暮冬时的茶汤一般,和暖温柔的……

    少年极快地撇开眸子,难以抑制地觉出心跳的加快。

    晃晃脑袋,赶在这种奇怪的情绪,楚山浔想着,他一定是疯了,胖丫头不就是比祁师父聪慧了些,他怎会这般。

    一定是作戏太真了,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这一幕又被顾氏看在眼里,原本还带着些随意的应和,当下却打定主意,等年节把家事料理妥当,非得去平城府走一遭不可。

    见筹谋的事落定,楚山浔借口胖丫头身子虚弱,便带着两人与医馆众人告辞别过。

    在医馆的院门前,他还情深似海地瞅着福桃儿,时不时嘘寒问暖,嘱她脚下当心。福桃儿省的透彻,自是将小女儿家那点温存依附俱敷衍个彻底。

    等一出院门,少年眼底便敛去一切柔情,看向她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两分阴冷。

    还未待他开口说出那一番身份地位的言论,才到了马车边,就见胖丫头板正了身子,跪了下去。

    “奴婢斗胆,妄自猜测五爷记挂老太太,故而方才乱了身份礼数,作出许多攀附举动。”她声调虽轻,却是口齿清晰,毫不停顿地将一番话说个圆满,“公子就如天上的明月,而奴永远只是个低贱的婢女。此番发病,还要累您耽搁赴考,实在惶恐。”

    这一番话是越说越快,连祁大年都隐约听出了些门道。

    虽然是在认错告罪,他怎么听着像是急着要同徒弟撇清关系?就好像徒弟是个瘸腿瞎眼似的,祁大年觉出气氛里的尴尬,却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

    福桃儿一气说完,却也是觉着自己急了些。不过比起触怒这位面恶心软的主儿,她更惶恐他的和风细雨般的突然关切。

    是以这一番剖白,说的圆满在理,叫人丝毫挑不出错漏来,却全然没有分毫先前的温存小意。

    楚山浔未出口的话全被她堵了回去,他一边再次感叹祖母慧眼识人,这丫头确实是知理守规矩的。一边却在心底暗处总觉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隐隐约约竟是怅然若失的。

    “还不快起来,也不怕被里头瞧见了。”

    秀雅贵气的少年甩袖钻进了马车里,瞧他的背影,也不知是在气闷些什么。

    第28章.荒村变故[vip]

    这塞东城依山背水,是黄土高原上难得的一处春城,此时正值夏末,暑气也不是那么厉害了,便更显得花红柳绿,山水明秀起来。

    尽管福桃儿再三说自己病愈无事了,催着他们快些启程。可楚山浔想着她那时气若游丝昏迷的煞白圆脸,又记着顾氏的医嘱,犹豫再三,终是同祁师父合计了番。

    让大伙儿在城内好生歇上三日,到时他们避开下一座大城,穿条小道,也就是经些山野小镇,到太原却比先前的路程要短上四五日呢。

    客栈歇息的三日里,楚山浔除了吃饭睡觉,也就是躲在房里不停地看那些经史子集的书册。

    因了秀才老爹的缘故,福桃儿从小读了不少书,也是个坐的住的。主子从那日后,明显地待她和缓了些,他读书,她也就陪着,不要添墨点香时,便也跟着翻两页书册。

    有时他看书乏了,也会在屋里踱个方步,顺道看两眼她的书册。因为心系科考,有时同她对答两句,竟也偶有收获之时。

    于诗文上,福桃儿自是一窍不通。可说到圣人的经天纬地的治国驭民之术来,福桃儿因从小在市井长大,见惯人生百态,于民生韬略上,竟总能说出两句楚山浔想不到的话来。

    他到底年少,文章再过华丽,策论一科,考治国断案,终归是阅历太少,容易浅薄的。

    这样一来,每日晚膳后,楚山浔也不叫纤云伺候,只让福桃儿跟着,两个沿着城中河岸堤柳,散步闲谈。常常是少年问一句,福桃儿便款款答一句,倒真是像对寻常夫妻般,温馨闲适。

    福桃儿明显觉出他的改变,初时还有些紧张惧怕。她发现楚山浔愈发惯于自己的伺候,也颇爱同她说话闲聊。

    再细查他神色,福桃儿想着还是不必太拘束在意了,这小公子明显是喜欢美人的,待自己应当只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吧。不管怎么说,她拿人月例,总不好故意伺候不当,叫人生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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