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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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去那个公园,他平常闲着没事如果想写生,都是去学校里找位置。他们学校毕竟是美院,地大物博,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是一个景儿,陈述厌往往一坐能坐一天。

    但那天他西方艺术史的期中考试挂了科,还就只差两分。

    不得不说,这是世界上最意难平心不甘的事情。

    陈述厌就自闭了。他心里烦得不行,不想在学校窝居了,想出去散散心,就背着画板走了出去。

    去了云海公园。

    那是他第一次去。他手插着兜,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好久,看了好久的景。

    最后在湖边停了下来。

    围着云海公园的湖的护栏后是片大空草地。

    陈述厌那时就站在湖边的护栏后面,站在草地上,望着湖面上被倒映出的天空,看着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反射日光,呆呆望了好久。

    看了片刻后,他一转头,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个穿了黑色连帽卫衣和灰色运动裤的青年。陈述厌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拿着手机在看,耳朵上连着的耳机线从身上垂下来,连在了手机上。

    他应该是经常来,公园的流浪猫揣着手窝在他腿边,正眯着眼睛。

    那天光线倒是真的很好。初秋的时节,暖和的光从树影叶片的缝隙里挤进来,斑驳地洒了他满身。

    那是徐凉云。

    徐凉云那么呆着的时候表情很凶,他低垂着眼睛看手机,含情眼无波无澜,像两块冰。

    那时候恰好有风在吹,把他的发丝吹得微微晃动。

    陈述厌当时感觉心里有哪个地方突然动了一下,随后牵连着浑身所有血液开始轻轻地晃,像是也被风吹动了一般,又像是被一滴水滴荡开了圈圈涟漪。

    他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迷迷糊糊地看了几眼就走了。

    后来他离开那里,这个画面始终盘旋在他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他越是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楚,日日夜夜把他折磨得心神不宁,睁眼闭眼全是那青年垂下去的一点儿不含情的含情眼和剑眉以及他身上斑驳的光影和微晃的乌发,一次次把他弄得心神恍惚,心口闷热。

    就连老师后来都来问他怎么上课魂不守舍的。

    直到某日,陈述厌在上课时闲着没事在纸上无意识摸鱼乱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居然他妈把这一幕完完整整地在横格笔记本上速写了下来。

    那时候,他看着自己画下来的青年脸上的那双特别清楚的含情眼,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魂儿竟然要被这么寥寥几笔给勾走了。

    他这才终于意识到了。

    他对这个黑衣灰裤白运动鞋,只看过一面的青年,一见钟情了。

    陈述厌曾经痛苦纠结过一段时间,毕竟男人喜欢男人这事儿有点太匪夷所思。

    他痛苦了很久,也在网上查了很久这个群体,试图和自己和解,让自己放弃。

    他失败了,他最后选择和外婆说了这件事。

    他的本意原是让外婆骂他一顿或者上手揍他让他放弃这件事,可没想到,外婆却对他说,喜欢就去喜欢嘛,人活一世不容易,有想要的东西的话,怎么能还没试过就放弃呢。

    外婆看得很开。

    外婆说得也很有道理,于是第二个周末,陈述厌再次背上了画板,去了云海公园。

    在那个湖边,他又见到了徐凉云。

    但这一次徐凉云没坐在那儿,他在慢跑,恰好在陈述厌跟前跑了过去,跟他擦肩而过了。

    他似乎是有周末去公园慢跑锻炼的习惯,那个下午绕着公园跑了足足两圈。

    陈述厌猜的。因为那天他坐在湖边支起画板之后,徐凉云在他跟前又跑着路过了一次。加上之前,一共两次。

    他看到徐凉云从路那头往路这头慢慢跑过来,头发跟着一晃一晃,身上斑驳的光随着前行不断地在变,脸上淌下来的汗珠被光照得晃眼。

    徐凉云跑过来的时候,陈述厌拿着笔抠根本用不着抠的起型,余光偷偷瞟他。等他跑过去,他就正大光明地去瞧人家的背影。

    后来的所有周末,陈述厌都往那个公园跑。

    徐凉云倒也很有原则,每一次跑步的路线都很固定,有时候也会在湖边停下歇一会儿,陈述厌也每次都能看到他。

    陈述厌总在湖边写生。有次徐凉云停下来走一会儿,估计是好奇了,就悄悄走到他身后去看。

    徐凉云站在身后的时候,陈述厌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突然一下子就忘了该怎么画画,就对着早已经抠好的地方不停地叠着没有意义的色,后来导致那一块的颜料尤其厚,看起来特别丑。

    总而言之,陈述厌就这么流连了好几个周末,偷偷瞧了好几次徐凉云。

    每一次的徐凉云都让他内心的鼓动更加高昂,一见钟情的微小涟漪渐渐被掀成巨大的骇浪。

    他从来没有对周末那般心驰神往过。

    陈述厌好几个夜里彻夜难眠,也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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