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终于死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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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像,究竟不像在何处了。

    记忆里那人的笑容似乎逐渐被眼前人苍白的模样所替代,竟已悄然留在了心里。

    暴君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夜他宿在皇后宫里,云销雨霁。突然有太监来报,说裴妃“殁了”。

    皇后一惊就要起身,虞锦行却很平静地将皇后拉进怀里,只道:“知道了。”便睡去。

    第二日,他才慢慢悠闲地踱步至裴妃宫中。宫人已换上了丧服,裴妃裸着身子,用白绸裹着。虞锦行神色平静伸手拨开白绸,露出裴溯音那张苍白瘦削的脸。

    他缓缓坐下握住裴溯音的手,盯着他的手腕出神。

    宫人进来时,看见他的表情茫然中还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瘦成这样?是御膳房不合胃口吗?不中用的东西,杀了便是,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是了,肯定是这些宫人的问题。暴君想着。

    宫人闻言都惶恐地跪下,因为他们心知虞锦行绝不是说说而已,生怕帝王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虞锦行坐了片刻,取来已准备好的华服,将身子还未完全僵硬的裴妃抱起,开始帮他穿衣。

    暴君年少时是冷宫里没人疼的皇子,这些复杂的衣物,当然是会自己穿的。只是毕竟是许多年没做过这种侍伺人的事了,动作有些生疏。

    不过他很有耐心,细致的、缓慢地一点点穿好,又梳了个歪歪扭扭的发髻。

    他梳着梳着,突然瞥见青丝间,有一缕刺眼的白,登时一愣,附在裴妃耳边道:“有点痛,你忍着点。”随后小心地拔下那根白发。

    他想了想,将发丝缠了缠,塞进胸前的衣襟里。

    这些都打理好后,暴君才满意地起身。余光扫见梳妆台上有一木盒。靠近打开以后,才发现是一把琵琶,从材料、做工来看都是极品,保养的极好。

    只是虞锦行从没见过裴妃弹过它。

    心下恍惚时,裴妃贴身宫人恭敬道:“陛下,这是裴妃从家乡带来的陪嫁,裴妃昨夜吩咐奴婢从库房中取出来,申时弹了一刻,戍时便去了。”

    去……了?谁去了?去哪儿了?暴君脸上茫然无措,似是没听懂,又似是不可置信,他踉跄了两步,视线才缓缓聚焦。

    是了。

    裴溯音也死了。

    他有点疑惑。

    人怎么会突然死掉呢?

    他又想起了那时,即将离开裴妃的宫殿前,对方曾饱含不舍的开口:“陛下……再见。”

    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一般。

    虞锦行最终带走了琵琶,再没踏进过后宫。

    “……你也死了,朕在这世间还真是了无生趣呀。”

    ……

    暴君的脑残爱情故事结束了。

    他拨弄着琵琶,心想:严格来讲,还是踏过一次的。

    起义军如野火燎原这么快打到皇宫,主要是因为暴君已给各阶官员提前递了消息,下了圣旨——不支持不反抗不阻拦。各地方政府安静如鸡,驻守边关的百万铁骑也不动如山,宫中奴役全部遣散,至于那些后妃……

    暴君上次踏入后宫,便是提着那柄多年来随他征战四方的天子剑,将他宠幸过的男男女女通通杀了个干净。

    算了,反正按律他们也是要陪葬的,毕竟暴君一生无子。早死晚死都是死,伺候他这么个神经病、伺候一辈子再死,可能还不如早点死来的痛快。

    至于放过他们……暴君没想过。

    总得有些人给他陪葬吧。他已经那么好心,提前派人撤走了城郊的百姓。那长安城内这些同样和他受天下供养的“蛀虫”们,当然就得跟他一起死了。

    路过未央宫时,暴君与皇后二人相顾无言许久,皇后含着泪,柔柔地唤了一声“陛下”,便主动饮下了毒酒。

    其实那是用来假死的药剂。通晓药理的暴君看得出来,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动手杀她。

    毕竟皇后也算是真情实感的在宫斗,努力的给每一个妃嫔使着绊子,让他这个皇帝当的分外有存在感。

    在这宫里大约只有他一个活人了吧。

    暴君只是微微颌首,便枯坐到宣政殿前,再没动过。

    暴君终究还是成为了孤家寡人。

    他就说太子自称咕咕咕的不吉利。

    “唔……”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手中原本正弹奏的琵琶也随之戛然而止,发出一阵突兀的颤音。

    毒性开始发作,虞锦行动作顿了顿,干脆放下琵琶。他倒了杯酒大手一挥撒于天地,高声道:“朕大赦天下,赐万民无罪!”

    酒液在半空中飞溅开来,仿若破碎的玉珠。

    空荡的皇城内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回响,显得空寂无比。

    虞锦行不再去理会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痛楚,又缓缓抱起琵琶。那剧毒带来的痛苦犹如无数细密的尖针,一下一下地扎入他的每一寸肌肤,逐渐席卷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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