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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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江隔着几个书架在找着什么,彭芒章经过时见了,顺口问道:“大夫寻什么卷宗?可要我帮忙?”

      “也好。”柳江揉了揉眼,“人老了,眼神也不行了。”

      “大夫要寻什么?”彭芒章问道。

      “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柳江嘴里说着,手里又拿起了一摞卷宗,他定睛一看,那卷宗的封皮上正写着“春闱”两个字。

      “哎,找着了。”他握着卷宗,对彭芒章微一颔首,“行了,你忙去吧。”

      “大夫!”彭芒章赶紧跟上去,问道:“大夫可是觉得此次的春闱案与建和十四年的那一次很是相似?”

      柳江慢下两步,问他:“你知道?”

      彭芒章道:“略略听过,家师从前也对我讲过一些,只是不多。大夫是两朝老臣,定然清楚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还请大夫告知一二。”

      柳江把卷宗递给彭芒章,幽幽地叹气,“范致远,唉……可惜了。”

      彭芒章问:“听说范氏一族,全都没了?”

      柳江道:“除了最小的四公子,范家都死绝了。”

      彭芒章看他一眼,“四公子?怎么不曾听老师提过?”

      柳江指了指卷宗,道:“范致远有四子,当年案发时,只有幼子范棨尚未及冠,太后念他年幼,又有老梁渊侯求情,便饶了他一命,将人流放去了梁州。你老师与范致远是旧识,想来也是想保范家一点血脉,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对外只字不提范家还有后人。”

      彭芒章愣了愣,约莫想到了什么,便不再问了。他翻了几页卷宗,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案子的起始经过,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看向柳江,“这个商汉,后来怎样了?”

      柳江反问他:“你觉得他能活过几时?”

      彭芒章遂合上卷宗,直白道:“我猜这桩旧案并非纸上陈述的这般简单,大夫放心,此案的真相我绝不外透,还请大夫详细告知。”

      柳江道:“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

      彭芒章突然跪下,恳恳求他:“我知大夫在担心什么,大夫难道忘了我师从何人吗?入朝之前,老师问过我想去何处,我说想去大理寺,这样就能经手很多案件,不会造成冤假错漏。”

      柳江微愣,“你……”

      彭芒章又道:“老师说,那不如去御史台。虽然外巡很是辛劳,还得应付各式各样的外官,但是多数案子都是起之于官。若为监察御史,或许能从根上阻断一些案子的发生。”

      “大夫,范相……致远先生是家师旧友。就冲着这一点,我便不会外露一点风声。”他坚持道,“广文堂的那些学生,说不准哪一位日后就能名垂千古,两闱之试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公正的入仕之途了。案子若不查清,那么科举岂非形同虚设?我们这些监察史,在其位,就要司其职。”

      柳江看他半晌,叹气之后扶他起来,慢慢地开口:“致远当年,也有门生。”

      彭芒章问:“莫非这个商汉,就是致远先生的门生?”

      柳江摇头,“不是。商汉只是广文堂里众多寒门学子中的一员,他原本也想拜在致远门下,可致远觉得他不够伶俐,有时候又有些迂,婉拒之后,建议他在广文堂再修几年,或者在读书之余,去衙门里做个胥吏,就当是一番历练。这建议其实没什么错,衙门里最能学到的就是人情世故。”

      商汉出身清贫,亦非邑京人士,他为人要强,一心只想出人头地,觉得做胥吏委屈了。因此在拜访过范茹后,他没有接受那封入衙门的举荐信,而是一头扎入了春闱的备考中。

      然而放榜之后,他并未入围。

      彼时京中学子化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高中榜单,喝酒欢庆的。另一派是名落孙山,唉声叹气的。

      商汉寻了个酒馆借酒消愁,他平日里从不饮酒,因此三杯之后,脚下便有些飘了。这是他第四次参加春闱,却依然不中,家里的老母还在坐等着消息,他实在是无颜面对。

      正愣愣地出着神,他忽然听到隔壁的雅间里传来斗酒的喝彩声。

      一人喝酒如泥牛饮水,他放下酒碗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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