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 第53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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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等人辞去,黎阿则挨上前,攒惑千度,“干爹,干嘛同他说这些?一个小小的市舶司副提举,叫沈从之耍得团团转还蒙在鼓里,连百官都排不上名,何苦理他?”

    陆瞻扭回身来一笑,“你怎么知道他就蒙在鼓里?蠢小子,你在宫里呆这些年,还比不上一个刚入仕的。他不是蒙在鼓里,是先学会了忍。他日土地变法改革,或许就要靠他身先士卒。再没准儿,沈阁老与沈从之,就要倒在他手上。”

    “儿子怎么瞧不出来他有这么大本事?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而已。”

    “小看文弱书生?韩舸也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但他比朝中那些文武,更有胆量能挑起苏州百姓生死的担子。江山的脊梁,就是这群文弱书生。说起来,京里让他升任县令的札付到哪里了?”

    黎阿则微耷着眉,“哦,八百里加急,大概半月就到。”

    “好,回头都察院拿了那姓顾的县令,叫他们移交到镇抚司。”

    这厢踅回正屋,不见芷秋,寻去竹林里,见她正与桃良在秋千上打络子。映着不败之翠,掩着不褪之光,正一副永不落的长春之景,是为人间阆苑。

    见他来,桃良忆起这荼靡架的用途来,生怕妨碍了他,默默回到房中,将另个小丫头悄么着邀出院外乱逛去,随手还阖上了院门。

    陆瞻耳朵尚好,听见远远关院门的吱呀声,便坐去榻上,自己舀了一盅冰萃茶,润了润嗓子,朝芷秋招手,“过来。”

    抬眼一瞧,暮晚斜阳,昏鸦归枝,院中又复岑寂,只是蝉儿还闹个不休。芷秋捡起纨扇偎去他边上,替他扇着风,“听阿则说,你母兄回京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陆瞻面无异色,喂了颗葡萄在她嘴里,“哦,母亲兄长身体不好,还是回京便宜些,京中有太医照料。”

    “也该叫我送一送啊,我这个做媳妇的,连婆母都没见过呢,往后回京去,她岂不是要说我没个孝道?”

    荼靡架下有夕阳由叶罅中漏撒下来,好似斑驳碎金。陆瞻一副好心情,不欲提起扫兴的事,淡淡一带而过,“往后回京了,你多的是尽孝的机会。云禾出去了?”

    他不欲多提,芷秋便不再问,将两腿曲于裙中,脱了绣鞋放到榻上去,“送了方大人出去,便回房中歇息去了,叫她去认认那两个丫头,拾缀拾缀带来的东西。嗳,承蒙你好心,收留我妹子,我欠你的可是越来越多了,往后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大恩。”

    残灺的斜阳扫在陆瞻脸上,陷落的眼睛里满是爱恋,“你我夫妻,何谈报答?只要你每日高高兴兴的,就是我的福报了。”

    芷秋便趁机撒起娇来,佯作不高兴,“你这个人麽,向来有什么事情也不同我讲,总是自己闷着。你闷着,我又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本想勾起陆瞻埋在心里的话头,熟料陆瞻默然一晌,搂着她靠到榻背枕上,一臂枕于后脑,好不悠哉,“你既然不高兴,我正好前些时听了几个笑话儿,我说来逗逗你,你听了,可不许生气。”

    “既是笑话麽,不笑便罢了,怎么还会生气呢?”

    他瞥来一眼,“那我就讲了啊。”

    清清嗓子,望着对过荼靡架,这般绘声绘色地说来,“说是有一县官家做席,请来几位好友,其妻在旁侍奉酒水。那席上正有道丝瓜做的菜与一瓯炒韭菜,朋友便道:‘这丝瓜不好,吃了痿陽,这韭菜倒好,壮陽。’几人听了大笑。县官令其妻斟酒,谁料左喊不见人,右喊也不见,因问丫头:‘夫人哪里去了?’丫鬟捧着酒壶答:‘夫人去院儿里拔了花种韭菜去了。’”

    芷秋听后,臊红了脸端坐起来拿扇打他,“好你个不正经!竟然说这种笑话我听,你敢是要死了?!”

    却看他十分难得的笑得明朗,抓了她的手腕央求,芷秋便停了手,背过身去在炕几捡一口茶吃,不欲理他。他笑足一晌,后头歪过脸来,“生气了?那我再说个笑话儿你听。”

    “我不听我不听!到外头说给那些不正经的人听去!”芷秋抬手捂住耳朵,一颗粉水晶的扇坠子在肩头晃晃荡荡。

    陆瞻愈发上兴,捉下她的手,将其搂困于怀中,“就是打外头听来的,自然说给里头听。”

    见芷秋慢慢不挣了,他勾起唇角,又讲一个,“有一方士专卖一味勾魂药,将此药撒于妇人身上,那妇人便会不顾千难万险与其私通。这日,有一轻浪子弟来买药,方士不在,唯有其妻在家。其妻收了银子,便将此药递与这子弟,子弟见其娇媚可人,便将药粉反撒在她身上,妇人只得随其入房行事。晚间方士归家,知晓此事,大怒:‘谁叫你就他!’其妻曰:‘我不就他,倒显得你的药不灵了。’”

    听到此节,芷秋早是眼波生晕,两腮绯红,恼起来又掐他。嬉闹间,也心起一坏,待笑匀了气儿,挺直了腰睨他,“那我也讲个笑话你听,你听了,也不许生气。”

    斜阳更红,照着陆瞻好不郑重的脸色,“我对天发誓。”

    芷秋举杯饮尽冰茶,缓缓打起扇,也讲得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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