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宦 第70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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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担心那里会长出翅膀,而他已经被削去了属于一个男人的舵,无法掌控她飞行的方向。

    但这一刻他无比安心,边上摸来手绢将她搽抹干净,像搽抹皇帝的玉玺,“假如,我能生个孩子,一定要你为我生个女儿,我会看着她长大,看她越来越像你,也像我。”

    芷秋缄默片刻,全身粉汗,滑腻腻地坐不住,只能倚在他袒裼的胸膛里,“你忘了,就算你能生,我也生不了。”她抬起头,在漆黑一片里看他,“陆瞻,我们是天生一对。”

    隔着一片红纱,他也能想象到底下亮晶晶的眼,他笑了,将她抱到床上去。

    竟管什么也看不见,芷秋却能感觉那个永不疲惫的赝品,她也笑,有些无所顾忌地缩在他怀里,“这个,跟你像不像?”

    陆瞻惊愕一下,须臾垂在她耳边笑,“就是照着我原来的样子做的。”

    她将唇角一瞥,七分情真的羞赧,三分假意的不屑,“哼,讲大话。”

    落在柔软的帐中后,她一直没有去扯眼上的红纱,而是静待他摘下什么,又响起簌簌的衣裳摩挲声。陆瞻套着衣裤,贪恋地盯着她蒙着眼的模样,是一种无声的尊重,更是强悍的温柔。

    片刻点上灯,陆瞻擎着一支烛插在床侧的银釭上,俯下去解了纱,在她唇边留恋地吻一下,“我没讲大话,对你,我不会撒谎。”

    芷秋有些不适应眼前昏黄的光,扇扇睫毛,看见他已经穿上了孔雀蓝的寝衣,发带束着整齐的髻。而自己……她忙扯开锦被将自己罩住,“我往后能不能也不脱衣裳?”

    “不行。”他温柔又霸道地掀开被子,眼中带着霪色,“让我看看你。”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在他的眼下毫无保留地展露,将脸偏向里头,恨得要埋到枕里去。陆瞻取来床侧小几上墩着的一个灯罩,将她由上到下地照亮。照见她红似被香山渲染的腮,闪着水星的眼,以及樱花点点的肌骨,每一寸地方,都刻着他的名字。

    他俯下去亲吻这些烙印。一路慢行,落在涧溪细流的山谷。芷秋咬唇曲膝,聆听窗外冰雪渐融的声音,叮咚叮咚,她也消融在他的口中,整个冬天就在这间卧房解了冻。

    第二天,果然积雪化尽,太阳带着暖意照在庭轩,睡莲似乎永不凋败,金蓝粉白与盈盈水光交织成一片华丽的锦。芭蕉叶在窗畔起起落落,扫着璀璨的光芒。

    陆瞻正在龙门架下更衣,动作有些不便宜,因为芷秋披散着长发正扑在他怀里,两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脸上还弥留昨夜的红潮,“什么时辰回来?”

    阳光与炭火隔绝寒意,陆瞻垂着眼笑,有几分无奈,“上谕应该是今日到,我得到府台衙门去接旨,织造局里也有些事情要办,大约会晚些。你要是闷得慌,叫上云禾套了车出去走走,或是回堂子里看看,或是到外头买买东西,省得在家无趣。”

    芷秋微晃着身子,鼓着腮抬头,“我是不是太粘人,叫你心烦了?”

    “这是什么话儿?”陆瞻也搂着她,心暖如春,“要是没有公务在身,我天天陪着你都成,有什么可烦的?”

    二人正贴着说话,倏听黎阿则在屏风后头喊了一声:“干爹,上谕已经到知府衙门了,请干爹快去接旨。”

    “知道了。”陆瞻松开芷秋,拂开她的长发,“我去了。”

    她不搭话,也不松手。他只好放得益发温柔,“心肝儿,你出去逛逛回来我就到家了。”

    芷秋一个指头勾着他的腰带,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却到底体谅他有要紧事去办,“你去吧,我不出去逛了,疫病还没太平呢。我嘱咐你的事情你可别忘,替我留心两个丫头,不拘什么姑娘丫鬟出身,性情好是头一个要紧。”

    “我叫人留着心。”

    言讫陆瞻出去,穿着宦官的五品补子袍,头戴乌纱帽。芷秋见目送他出了卧房,又忙到窗下推开窗等他经过。须臾陆瞻走过来,见槛窗上嵌着个穿着寝衣的荏弱肩膀,忙阖了窗,“风大,凉。”

    温情的笑容散开,又逐渐凝成一张冷峻的脸,出现在府台衙门的大堂。堂中众人官服齐聚,只等陆瞻一到便合跪地上接谕。

    宣谕的宦官穿着七品补子服,诵读后卷起绢布交与陆瞻,满面笑意与他寒暄,“干爹,自您老人家派遣苏州,儿子近两年未见您了,您贵体向来可好?”

    陆瞻扭头将谕传与沈从之,“沈大人,烦请你到狱中宣谕,宣完了,明日就按皇上的旨意承办。窦大人,你今日先到都指挥使借调兵马,明日咱们各分几家,抄出的东西叫人一一录好,回头还要叫这位白公公带回京交给陛下。”

    分派完正事,他将那白公公引到内堂,上了茶水,“我向来好,皇上圣体可好?老祖宗也好?”

    说罢传人上茶,叫两个缇骑门外把守。那白公公只等人退进,便挨到陆瞻跟前来,“皇上圣体安康,只是老祖宗有些不济,上年干爹派人送去的药方子倒管用,只是他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有些支撑不住宫里那么大一个摊子,近日便想着向皇上请命去南京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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