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 第33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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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必要给他送进去。放在外面,让他难受的招儿多了去了,何必呢。”晨来说。

    蒲珍听得有点儿出神,到了儿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处方开得挺对路的。”

    “对不对,等等看。您甭担心我爸了。他这些年,这里磕碰那里磕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该吸取教训,需要改变点儿什么。这一次,我也不抱希望。我就盼着我妈、您,别受牵累。”

    “呸,我才不担心他。我跟你想得一样。比起你妈妈,我更怕你为了他,做什么不值当的事儿。至于你妈妈,”蒲珍气哼哼的。“她呀,我有句‘活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进去,我回去看一眼。等会儿有一家意大利人,三代十八口,要来住俩礼拜。我看时间差不多该到了……等会儿我再来。”

    “哟,这可是一笔大生意。”晨来笑出来。姑姑把她的那所院落,劈了前院儿出来做民宿。位置好,生意就挺不错的。“要不要我帮忙?”

    “你还是先回去看你那不省心的爹吧。也没什么,本来就可以自主入住。我看他们人多么,回去照应下。一会儿就得。”蒲珍说。

    晨来开了车门,跟姑姑挥挥手。“那我给您留门。晚上咱俩一床睡。”

    “那你藏好了你的小心事,留神晚上说梦话,不想跟我说的都说出来。”蒲珍笑着,开车走了。

    晨来舒了口气,心说姑姑看起来极爽朗洒脱,心思却极细密。但看出些什么来,自己不愿意说,她也不逼问了。

    晨来推开大门走进去,回手照旧掩好。

    在黑影里站了一会儿,将刚刚姑姑说的话又回忆了一遍。将丁一樵送进去的,十有八九是罗焰火。但看起来,原本并不该是今天……她心沉了沉,走出过间,穿过院落,一道一道门踏过去,看到上房昏暗的灯光时,忽然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催着她加快脚步进了房门,见母亲斜躺在沙发上打盹儿,没惊动她,轻手轻脚进了父母的卧室,刚刚好听到父亲一声沉重的呻吟,脚步顿了顿。

    “来来?给我杯水。”蒲玺说。

    晨来看到父亲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

    “病人还是更重要,是吧?”蒲玺喝了两口水,才说。

    “爸,”晨来坐在父亲对面,“之前博时撤拍的那幅画,是不是丁一樵幕后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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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3-03

    第三章漫长迂回的路八

    尼卡2021-03-04

    蒲玺不语。

    晨来看着他手握住杯子,既没抖、也没颤,只是将肿得似乎更高了、刚才还因为喝水疼得不住咧开的嘴唇抿了起来,又一副预备闭眼装憨的样子,不由得心头火起。她不打算惊动外面的母亲,也不想闹得邻居们深更半夜不得安宁,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

    蒲玺仍是不语,干脆闭上了眼睛。

    晨来一把夺过杯子,扔在一边。

    她擦去手背上的水滴,“爸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跟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了?他的事你知道多少?丁一樵这回逃不脱的。他咬你出来呢?我的能力就只够到今天这个地步,再多是没有的,而且我也不愿意。你要是参与了,别怪我说一句该。”

    “他能咬我什么呀?”蒲玺突然睁开了眼。

    “你说呢?”晨来跟父亲对视。父女俩像是仇人一样,谁都不退让。“你到底参与了没有、参与多少,自己没数儿?”

    “要这么说,那他真咬不着我。那姓蔡的收藏家是上了当,就是丁一樵设局做的,这没错儿。那可是几年前了,当时我都不认识丁一樵,怎么参与?这是诈骗,我不知道利害?他要咬我,这是诬陷。”

    “没撒谎?”

    “那画有三十年了。我再没见着实物。是你告诉我博时撤拍、什么人中风还是怎么着,我回头找新闻细看图片,才知道这幅画儿又浮出来了。可是,这玩意儿我没见着实物,也不能完全确定它就千真万确出自我的手——万一这些年有人复制了呢?假上造假,也不是不可能。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丁一樵干的。那阵子他就揪着我一把欠条儿让还赌债,我躲来躲去是为了这。谁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儿。”

    晨来忽然感觉到肩膀有点疼,想必是在姑姑车上被冷风吹得久了。

    她没心思活动一下僵硬疼痛的关节,沉默着,看着父亲,眉眼像是冻住了。

    “他究竟怎么做的?”

    “还不是那几年流行的套路?说起来简单。丁一樵得到那幅画之后,就安排人装作藏家,编个好故事,转着圈儿带画上鉴宝节目,制造热度,又找权威专家出鉴定意见——你觉得我把幅扇面儿从民国的说成晚清的就是缺德了,有些人可敢拿了钱闭着眼,把假的说成真的。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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