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示威(1/2)
那天半夜她在房间家里翻箱倒柜,塑料箱堆满大厅,得踮着脚扶好层层迭迭的纸盒才能从厨房到玄关开门。 房间内只剩下一面书柜。国内外的学术专着竖立放在中层,多出来的位置摆着几迭报刊,上层则是几个纸箱,收纳通关过几次的游戏卡带。 最下层摆放着的全是些领导们心血来潮发布的文件,还有通宵赶制出来的册子,职工会议提出的新规定马不停蹄地执行,针对学生也指向老师,可没有哪项能维持三个月。 嫌恶地用两个手指拈起这堆垃圾,一瞬间就明了为什么灰色和灰尘是一个灰。 原来它们是在替这个盒子隔绝外界。 “咔嚓”一声响。 那条玻璃石项坠和十多张票根一起,静静躺在一个扁长的银色铁盒中。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数种不同的色彩,举到灯光下,眼睛与石头一条直线,肉眼看不到任何杂质。 被同一条绳子牵引的还有一块长方形的圆角金属牌,摸索在手指上冰凉粗糙,也未见任何锈蚀痕迹,几道凶恶划痕中,依稀可辨的仍然只有几个漂亮字母。 杜恩说不定能看出这石头的价格。消息发出去之后,手机立刻传来提示音,原本也不指望能立刻收到回复,对面却说有个学姐在鉴定行工作。 “你小情人跑了,这么快就要去会会老情人了吗?” 韩慎提着夜宵上门,就被杜恩吹了一脸烟,味道比以往更腻。 “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情个屁。” “都同居过。” 杜恩咬着卷饼大快朵颐,看到韩慎张望,便说宁心年底加班,没空过来。 “我又没问……”她接过杜恩嫌弃的目光,撅着嘴撇开脑袋。 酒过三巡,韩慎歇在沙发上,任窗外狂风大张、手机哭天喊地也没反应。 这都第几通了,来电信息单独一个“夏”字。杜恩接听后第一句就是“她睡死了,你赶紧过来接她走。” 来人推个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谢绝了杜恩帮忙把韩慎夹到出租车上的做法,他蹲下身,让韩慎整个人伏在背上,手托她屁股。 “杜恩姐姐,谢谢你。”临走前又转过身朝杜恩笑,房间里的灯光都逐渐透出暖黄。 杜恩一手向后撑在工作台上,一手掐着太阳穴轻轻按压,低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把联系方式给他,说韩慎要出事了,她能帮上忙。 他一手推箱子,一手稳住韩慎,有时还要停下来安抚她无处安放四处挥舞的手臂。路人均行注目礼,听到他不断叫喊姐姐才继续往前漫步。 在家门口,江夏希翻弄韩慎口袋,膝盖不小心顶上她腹部,惹得对方笑声连连,最后双臂攀上他肩膀,抽尽身体中最后一丝力量压在江夏希身上。 周一之后,韩慎偶尔在学校和老江打个照面,也会会笑着微微倾身,但仰着头,小声说一句主任好,然后侧过身继续走。 趾高气昂,又得意。 与父母吵架后被赶出家门,仿佛青春期的必修课,韩慎也有过这种经历。 声控灯被哭声惊扰反复闪烁,下方的灰尘出现混乱的掌印,干瘪的书包落在身侧,可门仍然纹丝不动,最终仓皇逃离。 踏板不停旋转,驱动车身向前移动,速度很慢,街景流动。 骑自行车的话,哪里都能去。 耳机中播放的音乐埋没车流及人声。 纵使城市的灯光在固定的时间结束营业,视野骤然漆黑一片,脚仍未停止。 月亮被河面撕碎,和她混乱的思绪一样破碎。 考试成绩一如既往、作业也按时完成、没有和同学打架斗殴、也没有被老师批评…… 到底是为什么会赶出家门。 自行车横放在草坪上,包的重量减轻不少,口袋里最后几块钱买的水早被喝光。 河畔寂静,只有风吹草动声,深吸一口气,草青味充斥鼻腔。 喂!你在那干什么! 赶紧从草地上起身,自行车推行几步就骑上逃走,根本来不及回头看这凶恶呵斥属于谁。 上坡时小腿逐渐无力,膝盖也酸胀,身体向前倾,汗水滴在把手。 叮叮叮叮叮—— 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车轮转动不停势要和心跳分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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