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痛莫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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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又喝起了酒,城中将士也都安歇下来,目光如水,落在白羽琴的琴弦上,却又抬手轻轻摩挲着长剑,沈羽抿嘴淡笑,桑洛喜欢弹琴,她喜欢舞剑。这一琴一剑放在桌上,倒是像极了她们二人。

    她用了一整日来缅怀过往,也可用一整夜来勾画日后。

    她答应了桑洛,许她半年之期,待得自己收复四泽战事平稳,便就带着她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远离皇城,远离朝堂纷扰。如今四泽收复,中州大羿退去,剩下的,便就只等着回返皇城之后,向吾王请命赐婚。

    想到此处,她恨不能真如陆昭所言,明日便就上马回返皇城,待到了皇城之中见过吾王与太子禀明如今战况后,是翻窗户也好,是跳高墙也罢,她是真的想念极了这数月未见的人。

    及至夜深,沈羽将长剑摆在窗前,正欲休息,门声大响,外头陆昭的声音急急传来,那语气之中带着十分急迫,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沈羽开了门,却见陆昭面色极沉,头上还挂着汗珠,一只独眼之中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竟瞧出来了几分仓惶与不知所措。

    陆昭还从未因着什么样的事儿有这样一番样子。看的沈羽神色一凛,当下急道:“陆将?出了什么事儿?”

    陆昭站在门口,抬眼看了看沈羽,面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咬了咬牙,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更是沉重至极,却始终也不说个话儿出来。沈羽心中更是着急,侧了侧身,想将他让进屋中。可陆昭叹了口气,又张了张嘴,却摇摇头,那步子愣是没有挪动半分。

    沈羽被陆昭这古怪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若是军情,陆昭大可坦而言之,不会如此为难,可若不是军中之事,还有什么事儿会让陆将如此着急深夜至此?

    “陆将……”

    “少公……”陆昭抬起头,独眼之中带着一丝浓重的忧虑与沉痛,只是叫了一声,却又难言,拿了手中的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重重一叹,咬牙道:“我不知如何同你说,可便是我不说,你自己也会听到,若是你自己听到,倒不如我来说。”他言语间一直凝视沈羽,半点儿不像玩笑。

    这话听得沈羽心头重重一沉,不知陆昭所言究竟何事。她微微侧头,却不言语,陆昭深深呼了口气,抬手按在沈羽肩头,咬着牙语带沉重却又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在沈羽听来,却如晴天霹雳,雷霆万钧。

    “皇城传过来的消息,吾王崩逝,公主薨没,如今,咱们的王,是太子亦了。”

    沈羽但听此语一张脸瞬而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昭,侧着头皱了皱眉,几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又或是陆昭说错了。

    “咱们一直在战中,远离王都不知皇城事,这消息早在半月之前就宣了国令,只是到咱们这儿,已成了旧闻。”陆昭面色灰败,叹声只道:“少公……你……”

    “陆将……”沈羽颤声开口,嘴唇微微发着抖,“你方才说……公主……怎么了?”

    陆昭眼中划过一丝悲戚,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交在沈羽手上:“这是新王分传各城州的宣令。若不是方才那传令兵来,我也不知公主之事,更不知如今太子已登临王位。”

    沈羽抖着手双手接过那一纸宣令,一张叠的四方的令纸,她来回翻折数次才终究将它摊开,但见那令纸上赫然写就:“王女桑洛,回返城后,病体沉重,又因皇城之事,殚精竭虑终至体虚匮乏,药石无医。先祖护佑,免她病痛,此后往生极乐,护佑万民安康。”

    沈羽喉咙一哽眼前发黑,身子重重摇晃起来,若不是被陆昭按着肩头,便就要跌坐在地上。她就这样双目直视着纸上的墨迹,短短数句话,她来来回回地看过好几次,每看过一次,气息便乱一分,每扫过一字,疼痛便加剧一分,这纸上数十字,如同数十把锋刀利刃,齐齐戳进心中,切肤之痛,痛不欲生。

    公主薨了?

    她只不过离开短短数月,在战中豁了性命的拼杀退敌,每每在午夜梦回之际想及桑洛都觉心中温暖安慰,她许她半年之期,待得收复四泽完成先父遗愿,便回返皇城带她离开。

    如今四泽收复,泽阳再兴,舒余百姓免了战乱之苦,天下终将复归安乐。

    洛儿却不在了?

    陆昭看着沈羽的面色愈发惨白,身子抖的如同筛糠一般,气息粗重双目通红,却也不知如何规劝。这痛楚,他也曾有过,他自知此时此地,谁说什么,沈羽怕都听不进去,可他说不出话,却又担心的不走。许久,干哑着嗓音说道:“少公悲伤难过,昭,感同身受。斯人已逝,如今,只望少公保重,莫要让公主在天之灵不安。”

    沈羽用力地咬着牙关,双手将那令纸的边儿都捏的几乎碎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费力的摊开手指,直到这令纸无声飘落在地,不再去看一眼。她虚着声音淡声说道:“陆将放心……羽……无事。”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里裹着浓重的忧伤痛楚,说道一半,几已说不下去,却仍旧咬牙撑着道了一句:“陆将,先……先……回去……休息吧……”

    陆昭深深地瞧着沈羽,终究点了点头,大力的在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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