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7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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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牢房里,他干涩的笑意回荡,有些渗人,听得蜀皇平白皱了皱眉头道:“寡人不会杀你……十年前的事情,是寡人疑心太重,你心有怨怼我怪不得你。这次,寡人亦不会伤你性命。”

    “皇兄是在怜惜我这个弟弟?”

    龙风行笑意渐停,有些费力的抬起头来看向蜀皇,鬓角鸦发不知何时染上了雪色:“大可不必,本王不需要你虚伪的悔意。”

    他若真是后悔,太和殿内便当签下禅位书,自裁谢罪。如今等到他再次变为阶下囚,他再掉两滴鳄鱼的眼泪,何其虚伪?

    他不需要!

    听他冷冰冰的话,蜀皇忽然也笑了,笑意很轻,恍惚之间龙风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皇弟是不是觉得寡人罪该万死?对兄弟不忠不义,言而无信,过河拆桥?”

    “你说呢?”

    “若真是如此,皇弟大可放心,寡人一定走在你前面。”

    说着,蜀皇忽然像是憋不住了似的,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他那袖口去挡,放下来的时候,明黄的袖袍上满是鲜血。

    龙风行皱了皱眉头,蜀皇见状又是一笑,幽幽解释道:“寡人因病召你回京,鸿门宴是真,可也确实是时日无多。”

    说着,他似是自嘲哂笑:“你也好,阿容也好,太子也好……都觉得寡人是个没心没肺的怪物。”

    那日上书房内,阿容看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父亲,只是在看一个心思莫测的上位者。

    他们大抵都觉得他不将兄弟当兄弟,不将子女当作子女,可身在这个位置上,谁又能知道他心里无奈?

    皇权在他手上,蜀氏江山的百年基业也在他手上,他不敢行差步错分毫,只能如履薄冰地谋算着……兄弟也好,子女也罢,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起,父亲和兄弟的身份便排在了帝皇之后。

    “难道皇兄不是吗?从你言而无信与公孙皇后成亲,陪上郭岚性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怪物了。”

    龙风行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用个狠毒的语言当作利器狠狠地戳向了蜀皇心上最痛的疤。

    郭岚自焚的那一晚他也在,眼睁睁地看着蜀皇抱着一具焦骨在废墟之中枯坐了整夜。

    那时,他心疼自己的兄长……可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他心疼的不该是抱着尸体痛哭的男人,而是男人怀里那个曾活生生的女人。

    郭岚也好,他也罢,阿容也是,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这万里江山,无上权势。

    短短几天之内,这是龙风行第二次提起郭岚,蜀皇面上闪过一丝阴郁,鼻尖似乎又有一股淡淡的焦味萦绕,是他几十年来挥之不去的心头之痛。

    他定定的看了龙风行一眼:“当你寡人若是不与皇后成亲,没有公孙家的兵权做倚仗,三弟一登基我们都是他剑下亡魂,哪里还有今日这番恩怨争执?”

    说着,他垂下眼睛,望着不远处那盏豆大的烛火,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当年正该如此。若是他没有登基,郭岚不会惨死,他们至少还能在阴间作对鬼鸳鸯,忘川之畔,奈河桥头,也能一起走。

    两人都被彼此说到痛处,两两相望,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龙风行忽然开口,声音艰涩:“要杀要剐随你如意,只是我最后还有一个要求……若皇兄真如你所说,对我还有一丝兄弟之情……便,放过阿风那孩子吧。他素来忠心于我,谋反之事也不过是顺了我的意愿罢了。”

    提起景随风,蜀皇顿了顿:“劝降书已下,阿容昨日便已启程前往凉城,他若受降,寡人不会伤他性命。”

    龙风行闻言笑笑,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阿容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吧……”

    凉城——

    北疆的大军在距离凉城约莫五六里之外的地方扎营,与蜀皇军队已在此焦灼了三个月之久。

    大帐外,一个身着湛蓝裙装的姑娘与一片银枪铁戈显得格格不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看了一眼两旁人高马大的侍卫,不由有些瑟缩。

    蓝群姑娘却是一片镇定,向营帐外的护卫询问道:“将军在吗?”

    侍卫抿了抿唇,正欲说些什么,帐内却传来了景随风冷冽的声音:“放她进来。”

    闻言,蓝衣女子似是松了一口气,在侍卫的注视下抬步进了营帐。

    她便是崔妙菱,景随风的新婚妻子。

    两人为了崔家和武英王的联合草草结亲,成亲后景随风却以军务繁忙为由始终不与她同睡一榻,平日见了面,也是客气有余,亲切不足。

    两人本就是顺从家族意愿结婚,崔妙菱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藏着远在通京的天之娇女,也不甚在意。

    若非必须,她亦不想接近景随风。

    只不过半个月前,通京传来消息,武英王宫变失败已被蜀皇捉拿,诏安书也下来了,说只要北疆叛军投降,降者不杀。

    武英王失败,北疆军队与朝廷的战争落了下风,眼瞧着冬天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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