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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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阵阵暖意酸胀涩然,颜怀舟低声道:阿凌,你真好。

    钟凌并不理他,只将他送至门外,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又将逍遥刀稳稳地托举在眼前细细端详。

    父亲这个时候将颜怀舟叫去,又不让自己跟着,想来多少有些蹊跷。但他断定,无论是颜怀舟本人,还是九世魔尊,父亲都不会将他瞒下的那些事情讲给他听。

    钟凌凝视着那块隐隐蕴含着灵力的黑色晶石,确认它的确被镶嵌得牢固无比,复又转身回到了房中。

    颜怀舟少年时也曾与钟凌一同去过不周山最顶峰处的金殿,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只身来到此处。

    金殿外圆月孤冷,四下寂寂无声,周遭的人早早被遣散了个干净。

    他站在那块提着正道二字的匾额下出神了片刻,方才稳步踏入殿内。

    北斗仙尊钟景明已在金殿之中静候了他多时,颜怀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完全摸透自己的底细,于是摆出一副全无畏惧的姿态,昂首率先出言发问:怎么,仙尊找本座有事?

    自从他进门,钟景明如炬般的眸光便一直锁在他的身上,闻言冷冰冰道:颜挽风,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再做戏了。

    颜怀舟心道果然如此,正好他也懒得再装下去,故而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仙尊的眼睛。

    他仿佛没有觉察到钟景明周身释放出的强大威压,就近歪在一把椅子上坐了,大剌剌地朝他扬了扬眉毛: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钟景明见他不但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态度还如此嚣张狂妄,语气也未免更森寒几分:无论如何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是你对长辈说话该有的礼节吗?

    怎么,仙尊这般以势压人,竟是在用长辈的口气和我叙旧么?

    颜怀舟恶毒地盯着他,只是不巧,托你们不周山的福,我颜家长辈早就在这里死绝了。

    钟景明呼吸一滞,那股凝固了空气的威压之力也随之悄然散去。当年裁星台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倘若一定要追本溯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颜家亦有所亏欠。

    他的额角突突直跳,良久都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颜怀舟等得不耐烦了:仙尊叫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钟景明极力压下怒意,问道:阿凌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你?

    颜怀舟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我与阿凌之间,没有秘密。

    如此大言不惭!你可曾想过,你这般纠缠于他,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祸非福!

    颜怀舟被他这话里的刻薄刺中,猛地站起身来:本座愿意同谁纠缠便同谁纠缠,仙尊管不到我的头上!无论是祸是福,本座自有担当。

    他满面皆是戾气:如果你叫我过来就是想勒令我和阿凌划清界限,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不必再白费唇舌了。

    钟景明死死逼视着他的脸,厌恶之意溢于言表:你说得不错,我希望你能离阿凌越远越好。

    今日之事暂且不提,可来日等他做了仙首,你还要继续这样不知所谓吗?

    颜怀舟阴鹜地答道:这是本座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钟景明对他的桀骜骄狂早就有所领教,本来也不抱希望能够与他说得通。事实上,他每多看颜怀舟一眼,都忍不住有想将此子毙于掌下的冲动。

    可眼下,劝也劝不动,杀还杀不得终究拿他束手无策。

    他深吸口气,将捏得泛白的指节寸寸松开,冷酷无情道:颜挽风,你既然修习魔功,走上了与仙门全然背离的一条路,就该懂得什么叫做善恶之间,泾渭分明。

    我警告你,你若是有朝一日胆敢动摇阿凌的道心,任谁也保不下你。

    颜怀舟恣肆一笑,不屑地打断了他,仙尊想杀我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可放到台面上来说,不必藏着掖着。修仙道如何,修魔道又如何,你们眼中的善恶跟本座有什么关系?

    钟景明雷霆大怒:你!

    他抬起脸来,眼角眉梢满是讥讽,那颗血痣都仿佛在泛着刺目的光。

    只不过,你无需担心本座动摇阿凌的道心。你与世人都一样,皆尽对他苛求甚多。而本座,才永远都最不忍心看他为难。

    大道万千,我哪一条都能走得阿凌的道,便是我的道。

    钟景明怎么也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神情蓦地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颜怀舟从容迎上他的目光,寸步不让。

    又过了许久,才听得钟景明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帮阿凌做一件事。

    颜怀舟道:什么事?

    相传北荒妖族中有一枝万载灵根,可治愈心脉暗伤。你想办法找到此物,将它取来吧。

    颜怀舟面色一变,立即追问:你说这话什么是意思?阿凌他伤得那么重么?!

    钟景明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再不愿多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什么可以躲过老父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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