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冤家路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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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怎么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一个人,如果在标着简单难度、走到哪都是一片绿灯的环境里呆久了,渐渐地就会忘记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这么轻松,在舒适圈之外,更多的是精打细算、奔波劳碌,以及各种各样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

    梁师兄,文菁出事了,现在状况不太好,你能来医院看看她吗?她被一起去支教的一个人渣给欺负了,那个人渣家里有背景,我们扳不倒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师兄也能帮忙想想办法,不胜感激。

    江锐真很难形容自己看到这条消息时的心情。自从与江颂——也就是他血缘上的父亲相认以来,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突然开了挂一样,以前要苦苦熬的、费力去挣的,现在打个响指便可以轻松解决,简单得简直让他无所适从,甚至生出了一种无厘头的荒谬感与割裂感——这个世界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吗?

    再到后面,江颂正式把他认回江家,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完成了从“山区贫困生”到“名门私生子”再到“江家少爷”的三连跳,一步一步踏入并逐渐适应这个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高层次”的圈子。

    如果不是看到师弟发来的这条消息,他几乎快要忘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简单模式,有太多的人还在为某些人眼里只算举手之劳的小事而费力劳心。

    站在病床前望着几乎面目全非的学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愤怒而扭曲的。而这种扭曲的愤怒在得知那个施暴者是个“家里有背景的官二代”以后,就更是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江锐帆之前骂过他心理变态,他承认,他确实有些变态,而且这种变态在巨大的割裂感中愈演愈烈。他总是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憋着一团火,似乎时刻预备着引起一场爆炸,把所有胆敢触碰他逆鳞的人全都炸得四分五裂。

    唐珑办事办得很快,没几天便约来一场局,叫江锐真晚上六点去北京饭店吃饭。

    饭桌上人不多,但都是公安里面的干部,甚至有一位直接就是学妹那个案子的负责人,跟江锐真喝过两杯之后拍胸脯表示这事非常简单,那小子就等着在牢里蹲小半辈子吧。

    江锐真微笑,同时感到几分悲哀。他想,这明明就是那个人渣该得的下场,为什么非得他坐在这里端着酒杯陪笑才能讨来?不过能为学妹讨回一点公道,总归还是值得的,如果他连在这里陪笑的资格都没有,那结局才是真正的悲哀。

    酒足饭饱之后,包间里的几个人开始边吞云吐雾边聊起些有的没的。那位案件负责人老兄手里夹着支中华,靠在椅背上对江锐真说:“锐真老弟,我这么跟你说吧,本来以这次事件的量刑标准,顶天也就是判十五年。但其实呢,局外人可能不了解,这孙子身上还背着其他几样犯罪事实,比如伪造档案资料、诈骗还有强制猥亵。本来这几样零碎的罪名他爸那边都走关系帮他压下去了,但是既然你这边希望重判,那我肯定也不会给他扑腾的机会,直接数罪并罚,你就让受害人那边等好消息吧。”

    江锐真点点头,帮那人续上茶水,试探着问:“伪造档案资料是不是跟他去山区支教这件事有关?我自己也查过,那人连大专都没毕业,也没考过教资和普通话等级,根本就不具备支教的条件。”

    “对,就是这事,你查的没错。”老兄弹了弹烟灰,微微一耸肩说:“伪造档案其实根本不是关键,主要还是有人帮他打点了——甚至都不用打点,有人脉的,直接去负责人那边说一声就行。反正支教审核这事查得又不严格,有人上赶着要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过去了。但是这话也就只能咱们私底下说说,明面上牵扯太多,他自己恐怕都不敢招认全部,不然真要害死全家。”

    江锐真又点了点头,不等开口,旁边有人插嘴道:“要我说,那孙子也是真有病,为了追人家小姑娘,不惜找关系伪造资料然后一路跟去山沟沟里支教。而且你说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再多花点心思好好追求呗?哎,他就不,表白被拒直接来硬的,还跟人小姑娘抡拳头,贱不贱呐你说?”

    “可不就是贱得慌吗。”唐珑也抽着烟开口道:“那小子我记得前两年挺活跃的,特别爱抱别人大腿,而且没皮没脸的,什么局都能腆着个脸过去凑一凑,被人奚落还美滋滋的,我是真看不惯那傻逼样。”

    “所以说嘛,”那老兄按灭烟头,随手拍了拍江锐真的肩膀。“咱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呐。”

    “是。”江锐真笑笑,端起酒杯朝对方一比,将半杯白酒灌下肚。“提前谢谢吴哥,也谢谢各位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说。”

    “哎,没有没有,哪里哪里。以后都是兄弟,常联系啊!”

    一顿饭结束,学妹亲友们操心了大半个月的事情就这样完美解决。江锐真给照顾学妹的师弟去了个电话,得到对方的一阵感激涕零。他想,如果俩人现在是面对面在说话,那个正直憨厚的青年会直接跪下来感谢他也说不定。

    上次的匿名贴事件过后,许多当年的校友和同学得知了他如今的身份。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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