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滋滋烛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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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上班,麻木拆图补图布线,脑里只有晚饭吃什么和炮轰全世界,想着熬完这个月他就不打算干了——每个月他都这样想。

      短短两天内爸爸打来的又一个电话,将他脑中开炮的手按下,木然通知:岁岁,你姐姐……也不在了。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谁姐姐?

      什么不在了?

      她不是叫岁岁吗?

      岁岁平安的岁岁。

      眼前蓦然出现重影,身体的温度似乎有所上涨,洛烛单手撑着盥洗台,手贴额头看向前方,镜中的自己面貌模糊,乍一看,竟有几分与她相似。

      是了,他们本来就是有几分相似的姐弟。眼睛,鼻子,嘴巴……如果不是男女轮廓随着年龄增长显露差异,他们还能更像一些。

      如今朦胧的视线将棱角打磨圆滑,将轮廓半遮半掩,他们又相像起来了。

      可他只是她的所有物,他不是她。

      这些用品,全都不需要了。

      没有什么浪不浪费的,主人不在的物件,全是废弃物。

      他也是。

      客厅和卫生间处理完,只剩一个地方还没进去过。

      其实不该这样一间一间收拾的,出租屋的空间本身不大,这样做的效率相对还低一些,可昨天的他不知怎么,不大敢进去。

      但必须进去了。

      手扭开卧室的门把手,漆黑的寝室什么也看不清,阴凉的风与他擦肩而过。

      啪嗒。

      开灯。

      刺眼的光线。

      青色窗帘严严实实遮蔽外头的景象,窗前书桌纸笔散乱,椅子旁的垃圾篓满是揉成一团的废纸,左手边开放式衣柜一半规矩用衣架挂着衣服,另一半直接被衣物堆迭——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随意将服饰往上一丢的潇洒动作。

      右手边是床,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主人出门前翻开一角的形状,洛烛抚摸着冰凉的被角,忽然仰躺上去。

      很凉。

      对他来说,却刚刚好。

      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然而发热的身体兀自感到疲惫,躺下来,像是陷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他闭上眼,昏昏欲睡。

      姐姐的味道。

      她总是说,明明全家用的都是同一款洗浴用品,可妈妈身上是妈妈的味道,爸爸身上是爸爸的味道,那些来源于洗发水沐浴露的香气只会停留在他身上,她什么也没有。

      简直胡说八道。

      她的身上,不但有洗浴用品的香气,也有姐姐的香气。他能清晰闻见,且记忆犹新。

      灯光隔着薄薄的眼皮刺痛双眼,他开始怀念刚刚的黑暗。黑色很好,黑色让他感到安心,黑色给予他足够多的安全感,黑色里有姐姐。

      儿时他们习惯一起睡觉,在漫长的黑夜里讲着无数闲暇琐碎的悄悄话,窗帘拉上,小夜灯不开也无所谓,睁着眼他能看到姐姐的脸,闭上眼他能闻到姐姐的味道,他一点也不害怕。

      雷雨夜,他们能够拒绝家长的陪伴,一起缩在漆黑的被窝中手牵手,彼此看不清面容,可温度与气息无时不刻提醒对方的存在。

      台风天,停电的房屋与呼啸的风声将他们的小床化为孤岛,他们依然不害怕,反而聊着琐事大笑起来。

      属于他们的黑色还有很多很多。

      十五岁那年阳台上的吻,不也一样藏在黑暗的影子里吗?

      身后隔着遮光帘,客厅里的家长跟着电视节目欢笑,他的眼前只有姐姐,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的颤抖。不论嘴唇,还是身体。

      即便如此,他们没有分开。

      胆怯与勇敢是两面一体。

      ……是两面一体。

      三年前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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