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新婚夜(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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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及师娘做的,但确实是。

    “怎么了?喝了酒不舒服吗?”严佑问道。

    “不会。”姜落摇头,生硬地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

    “不用紧张。”严佑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

    空气静默了一小会儿,没人再开口,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犹豫再三,严佑还是问了出来,“……沉小姐现在,打算要孩子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太卑鄙了,明明是自己揣了私心,却还要假装把主动权交给她,将责任推到她面前,而他甚至还害怕她说出那个答案。

    但他确实有赌的成份——毕竟年长‘她’七岁,换谁都会犹豫一下。

    “这个我只是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赶紧解释,急得差点咬到舌头,结果却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姜落还在想该如何把这喜烛‘不小心’灭掉,没能立刻接上话。昔日伤痕累累留有残迹,虽不明显,但说不准他就眼尖呢。

    虽然沉家一直强调,不愿圆房尽管拒绝,沉妙瑜为她找了千万种理由,云枝也守在外面,但她不会这样做,尽快完婚已然让人怀疑,断不能再行为反常。

    反正她本身对此也并不在乎。

    姜落本该是没有异议的,但严佑的语气又让她觉得不对,这样的询问已经有了暗示,藏着他的答案。

    特别像师父在师娘面前问她要不要喝酒那样。

    “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

    明明是简单温和的语气,对严佑来说却是一场酷刑。

    姜落见他发愣,继续道:“尊重我的意见不代表剥夺了你发言的权利,一味地选择我的选择不叫尊重。”

    这种论调不适合她,姜落差点又要带上‘师娘说’三个字了。

    这得改,实在忍不住也要换成‘有人告诉过我’。

    坦然望向严佑的目光让他觉得直勾勾,脑中自动浮现那日书中所见之景,加上今日饮酒过多,当下心头燥热。

    严佑一稳心神,双眸闪动,“抱歉。这是该我自己负责的事,却影响到了沉小姐。严安鹤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种消息沉妙瑜早就打听好,跟说书似的讲给姜落听,也是她提供的拒绝圆房的理由之一。

    “知道的。没关系。”这对姜落并无影响,再者,她的身体也怀不了孕,并不纠结于此。姜落怕他不信,下意识接了一句,“不用考虑我。”

    她并没有考虑其中利害,或者究其原因,再直白点说,她对这个世界就不愿意深入其中。

    严佑本以为需要慢慢讲清他的理由,再由她抉择,没想到姜落居然这么果断就答应了,这要么心思细腻,要么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根本。

    如果没有加上后面那一句,严佑会以为她是前者,这略显多余的一句让他敏感地察觉到,她想的不多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也是真。

    “这门亲事是我执意要的,与其他无关,我嫁过来,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一切在我,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接纳我。”

    ——更好了解你,更好找到师父。

    这套因果倒置的逻辑过于胆大霸道,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又好像确实如此。明眸似水,饱含坦白与赤诚,但一定没有爱意。

    严佑微微一怔,起身朝她作揖礼,“多谢体谅。”

    这句话他以前也说,无一例外为客套话,而此时心存感激,倒是自然多了。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沉小姐早些休息。不用考虑我。”

    同样的话从严佑口中说出来便不同了,他的意思是已经安排好一切,而姜落就是实打实的字面意思。

    察言观色多年,严佑对姜落身上的矛盾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

    不会对外界的事情想太多,简单归类于是和否,一言一行无论进退皆是防备。

    大多数人对外的戒备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但看得出她并不珍视自己,显然没有把自己放在那样的高度;拒绝外界对自己的干扰,但又不得不与外界交流,于是有了模仿,就比如刚刚,完全能听出一些句子是跟着别人说的,为了证明她想要表达的结果。

    甚至可以说,如果复杂的交流不是必要的,她很可能只想用简单的摇头和点头来回答任何问题。

    严佑明白,人是矛盾复杂的,只是惊讶于这样的矛盾会出现在大户人家养出的千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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