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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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言,好在剩下的路途不远,回去孟阳城,可得好好歇息才行。

    昭灵不觉得苦,顶多就是山路走多了,双脚发软而已。

    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他见过人世间真正的苦难。

    昭灵等一行人从紫台下来,朝孟阳城的方向前进,越潜与昭灵走上相反的方向,他们一个朝东走,一个朝南走。

    两人擦肩而过,南辕北辙。

    昭灵无知无觉,越潜心知肚明。

    陡峭的山道,刑徒的队伍如同一条长蛇,越身处刑徒之间,他肩上搭着一条绳子,用力拉拽身后的木车。

    他们翻阅一座山头,终于见到一个巨大的,呈圆形向下凹陷的矿场,在矿场的内部,炊火升起,数千名采矿刑徒的身影穿行其中,在矿场的外围,是军营一座衔接一座,无数的驻军在这里镇守。

    夕阳西沉之前,从孟阳城来的刑徒队伍终于赶到紫铜山矿场,他们沿着唯一的通道进入采矿场。在士兵弓箭,矛戈的威胁之下,有的刑徒瑟瑟发抖,有的麻木不仁,也有那么几个人,不受矿场可怖的氛围影响,偷偷打量矿场的驻军。

    刚抵达矿场,天也黑了,孟阳城刑徒又饿又累,他们被安排在矿场的木棚里休息。

    他们明日一大早起来,会将矿场掘出的矿料装上木车,竹篓,竹筐,以人力把矿料输送往孟阳城。

    几名在矿场负责炊事的刑徒搬来陶釜,他们将釜中的菜羹分发给孟阳城来的刑徒,数以百计的刑徒聚集在一起,向分发食物的人讨食。

    越潜从分发食物的刑徒那儿,获得一碗菜羹,他接过陶碗,用眼神与对方交流。

    他们曾经是在苑囿里相伴的好兄弟,一向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

    樊鱼面露笑容,他给越潜盛的那碗菜羹装得很满,还不忘塞给越潜一张豆饼。

    曾经,越潜经常前往寅都的城南码头,给樊鱼送衣送粮,没想到有一天,樊鱼会反过来投喂他。

    两年前,樊鱼被押上奴船,流放孟阳城,随后就被发配到紫铜山矿场。

    在矿场的艰苦生活,使樊鱼的变化极大,他瘦得皮包骨,一张瘦脸被丰茂的胡须挡去半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越潜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紫铜山矿场,从无数刑徒中认出樊鱼时的情景,那时的心情,难以言说。

    夜深人静,樊鱼借口外出撒尿,跑到林子里,越潜早已经在林子里等待他。

    樊鱼低语:阿潜,东矿窟那边有消息了。

    他不安地朝林子外张望,十分小心谨慎,确认周边没有巡逻的士兵,才贴着越潜耳边道:我昨天碰见风显,风显说他刚获得消息,他爹风伯益已经布署好一切,他们能按约定的日期行事。

    去年冬日,融兵攻陷风伯益占据的城子岗,俘获风伯益的部下,这些俘虏都被发配到紫铜山挖矿。

    俘虏之中,就有风伯益的小儿子风显。

    越潜道:初八。

    初八,就是他与风伯益约定的日子。

    樊鱼激动地抓住越潜的手臂,小声道:阿潜,就在两日后了!你的人也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越潜声音平静,他筹谋多时,历经艰险,甚至不惜在孟阳城当刑徒,为了就是那一天。

    太好了。樊鱼哽咽。

    初八,再两天后,他就再也不是刑徒,更不是奴隶,他将获得自由!

    越潜轻拍樊鱼的肩膀,说道:事成后,我想送你去泽郡休养,常父也在泽郡。

    阿潜,你果真是解开我们脚镣的人,我一直都这么想。樊鱼拭去眼泪,平复激动的心情。

    天知道十多天前,他在矿场见到越潜时有多吃惊,到今日想来,一切也还像梦一样。

    越潜道:保重。

    樊鱼笑道:保重。

    以前啊,越潜跟他说保重时,那语气很绝望,此时这句保重,充满希望和期许。

    两人在林子里匆匆交谈几句,返回各自住的刑徒木棚。

    越潜住的木棚靠近西矿窟,而樊鱼是东矿窟的刑徒,两人没住在一块。

    第二日清早,越潜拉着木车到东矿窟装矿料,他见到风伯益的儿子风显,风显脚上戴着脚镣,身上有好几道鞭伤,不过小伙子精神看起来不错。风显与越潜点了下头,为避嫌,没有进行交谈。

    这个早上,孟阳城来的刑徒用木车、竹篓,竹筐装运矿料,踏上返回孟阳城之路,这一路艰苦卓绝,即便是越潜,也累得像条老狗。

    回到孟阳城,刑徒们因为长距离输运矿料,纷纷累瘫在地上,越潜坐在矿料堆积的小山上,稍作休息。

    此时已经是午后,北风很大,吹散笼罩在冶炼作坊上空的烟雾。

    越潜望见上方的孟阳城,看得很清晰,包括城垛上的弓兵。

    孟阳城里,住着公子灵,两日后,如果公子灵还没有离开孟阳城,他将亲眼目睹战火。

    两人面对面相见之时,恐怕得是某一方沦为俘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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