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怜断金衣碎珊瑚(心诚则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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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衣顶着“方进益”的名头,在外头做生意久了。她这用的身躯壳子总是方生员的。方家总想儿子回家团圆见见面的。就算赚钱,总不能一面都不见了。

    金衣不想回去。那是方生员的家!又不是她家。她去,苦过受刑,怎麽叫回家呢?

    但一直找藉口推辞,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在外头漂泊久了也有些慌,想这样怎生了局呢?

    毕竟她的人生,从娘家到夫家,出门逛街都困难,更别说在江湖闯荡。她一直受的教养就是要有个家才算归宿。这信念在她心底生根茁壮,还未能拔除。

    这时候方生员求到九初:我知错了!拜托你!怎麽才能给我一个机会改正呢?

    九初当面是没应承他,不过他自见过九初之後,祷告得越发虔诚凄苦,九初少不得通过意识点拨他:你又没对我犯错。要改,找你夫人改呗!

    方生员这辈子没跟老婆低过头,也没听说别的男人会跟老婆低头,除了那些不是男人的笑柄……啊,但别的男人也没有跟老婆身体互换再被卖到妓院过啊!像他这样还有资格计较什麽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笑柄吗?理智点吧!

    方生员作了最理性的决定:向老婆认错。虽然见不着面,但是像祷告一样,在心里认错也是可以的嘛!都说,心诚则灵。

    问题在於他甚至不知道老婆的闺名,被卖进妓院後改了个名字叫“姣姣”。他绞尽脑汁想,改名之前也听到过老婆的名字的,叫什麽呢?这名字想不起来,祷告起来就像打电报没标好抬头,不容易寄到。

    奈何金衣那边也在考虑自己的归宿问题,想到了娘家、也想起了夫家。想起夫家时,金衣自认自己还是方生员的媳妇。

    方生员在心中呼唤“我夫人太太老婆媳妇姣姣”时,金衣虽然不认识“姣姣”,但前面一大串抬头,她感应到了。

    当她与方生员的心声相感应时,方生员也猛然想起了被卖进妓院时人家短暂叫过的名字“贱货金衣”!

    嗯,“贱货”划掉划掉。

    方生员诚心诚意乞求:金衣啊,我知道错了,你能回来见见我吗?求你救救我!

    金衣心软了。她想想以後丈夫浪子回头跟自己举案齐眉的日子,也挺期待的,就真的来见方生员了。

    官方记录显示:回乡的儒商方进益拜访低级妓女姣姣,并纳资过夜。

    方生员跪在金衣面前涕泪交下的求情讨饶。他是真心的。他没有撒谎。金衣能感觉到。

    他真的愿意好好待她,如果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辈子都供奉她如同神灵。

    “供奉什麽的……那倒也不必啦!”金衣害羞,“咱们以後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官方记载:方进益与姣姣一夜欢娱。次日清晨,姣姣被杀,凶手方进益。

    方生员与金衣春风一夜,清晨醒来,自己又回到了方生员的身体里,狂喜之余,回头再看枕上还在沉睡的女人,恐惧厌嫌,抬手就掐死了她。

    这女人死了,他就再也不用怕回到她身体里了!

    这个又脏又臭沦落风尘的身体死了,他就再也不用接她回家继续当自己夫人、还要举案齐眉、还要当神仙供奉了。

    完美。

    他之前求饶悔改的心是真的。如今的杀心也是真的。

    然後他就乖乖到官府受发落。齐知府责问,他只道:看见髪妻如此淫贱沦为千人枕万人骑,他受不了,一时冲动下了手。

    看,冲冠一怒,也不失男儿本色。淫妇死了,他人生就乾净了。完美。

    他很有信心自己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绝不可能死刑抵命,毕竟男人跟女人的命是不一样的,跟淫妇的命更不一样。木马巡驴什麽的更别提了。那都是给女人准备的啊!他已经不是女身了。

    世界还是同样的世界,但他的待遇已经不同了。

    方家立刻送进大笔金银帮他脱罪。齐知府最後打了他一顿板子了事。有贿赂,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这样方生员就已经很委屈了。

    哦,齐知府还判他们给妓院赔钱。毕竟丈夫杀妻子虽然没什麽,但姣姣已经是妓院的财产了。方生员毁坏了人家的财产,总要赔偿的吧。

    齐知府断得合理公正,双方均无异辞。界方一落,就结了堂。看太阳也偏西了。

    大老爷日间升堂,威风凛凛;至晚回去想再享受人生,喝一蛊老酒再进点小菜,也还容容易易;再想敦伦之乐,却困困难难了。

    别说原配夫人那里味同嚼蜡,连丫头小厮也通通帮不上忙,甚至外头再找什麽美人都差个味道!

    不是说他眼瞎了,看不出美人,就是,这麽说吧,红烧蹄子葱爆海参都还能嚐得出味道,可有人就是想一口臭豆腐,没了它,大鱼大肉都不解馋。

    你要知道你自己馋的是臭豆腐呢,还能溜出门街头巷尾觅个摊子过把瘾,大老爷却一时想不出自己馋什麽,只隐隐记得是要像那个怪梦里的爽法。

    并且还记得梦里那具身体不寻常,男女器官兼备,是个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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