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到了年纪,既无子嗣,也该寻个徒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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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来峰地势险峻,丛林掩荫,百年隐居门派阴阳渡坐落此处。阴阳渡渡主是个文雅的青年人,一身布衣,气派端庄。师门凋零,门下同修有求学者,有入世者,亦有半路弃道者,林林总总盘算下来,青年人也就成了渡主。

    渡主好棋,底下四师弟送来一副上好汉白玉棋子,入手温润,渡主向来不尚奢靡,虽然门中百年积累好东西不少,但他也不甚在乎,总是身外之物。

    “不过是路过天澜国随手带回来的礼物,还望师兄不要嫌弃。”苏澈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润浅笑,素手执棋,思索后谨慎落下一子。

    渡主眉目清冷,漫不经心的闲敲棋子:“你去天澜国做什么?”

    苏澈莞尔一笑,温润谦和,摩挲着手中棋子道:“师兄,天澜国变天了,皇太子和善软弱,二皇子如狼似虎,今帝王重病卧床,皇太子不愿即刻登基,二皇子忍不住动作,伏兵禁城,血洗宫闱,杀死长兄,气死卧床老爹,手里血还没干,就坐上了王位,有趣得紧。”

    渡主对皇家夺储向来没兴趣,微微蹙眉,嗓音清冷:“既然你闲得无聊去看人打仗,不如替我去浇浇后院兰花。”

    苏澈修长的手指把玩棋子迟迟不落,语调有些意味深长:“师兄,更有趣的小弟还没说呢,天澜国长皇孙被重兵围杀,皇太子亲卫护他奔往飞来峰,师兄的清净怕是要被打扰,师弟哪里还有心思浇花?”

    渡主神色不变,淡淡开口:“没心思浇花,倒有心思追名逐利,惹是生非。”

    苏澈抛下棋子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敛容肃穆,好样貌多了一分凛然气势:“天澜国新任丞相苏澈,请求渡主归还长皇孙,避免皇子流落在外。”

    渡主身沉如山,不动不移,吐字清晰缓慢:“我,拒,绝。”

    苏澈眸中掠过一丝愕然,他未料到师兄竟然要护着一素未蒙面的烫手山芋。若是说师兄侠义心肠,不忍小皇子赴死,这样的理由他会笑疼肚子。

    “我到了年纪,既无子嗣,也该寻个徒儿。”渡主沉默半晌,叹息出声。

    饶是苏澈定性再好,也是绷不住面皮了,险些笑出声来:“师兄还年轻,此言差矣。”

    “苏丞相,你还要挟持你师侄,下任飞来峰阴阳渡渡主去天澜国新皇面前邀功领赏吗?”渡主声音淡如水,寒如冰。

    这罪名扣得太大了,苏澈只好再行一礼,口称不敢。腹中却吐槽:这是哪门子的师侄,又是哪门子的下任渡主?师兄收徒也忒随便些。

    师兄愿意揽麻烦,他这做师弟的怎能不推波助澜?于是苏澈作揖告退,顺便收走了包围山门的重兵。

    他虽为相,到底也是阴阳渡门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忤逆渡主,更何况,这渡主是折磨他几十年的师兄。

    不过,收落难皇孙为徒,培养成渡主。苏澈狠狠同情了一把小皇孙,这小孩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此时,天澜国死里逃生的小皇孙躺在阴阳渡后山一僻静厢房静思园里,皇室养出来的小少年天生气质尊贵,粉雕玉琢的小脸虽伤痕累累,也真是好看。他容貌尚未长开,已给人明艳之感,特别是浓密乌黑的睫毛下一双黑红色丹凤眼。

    如今,这双美丽眼眸满是仇恨怒火。

    小孩十三四岁的模样,实在不适合满目仇恨。

    渡主走到床边,看一眼侍女盘子里热腾腾汤药,开口问:“你不喝药吗?”

    “我父王呢?”

    “死透了。”

    “我皇叔呢?”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小皇孙明显气急了,抓起床边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声响刺耳。

    渡主也不动怒,端起汤药,在床边坐下,嗓音清冷:“摔东西你的父王也活不过来了,如果你想死,现在就出门下山;如果你想活,就喝了药睡一觉。”

    小皇孙脸色铁青,侧脸伤口裂开,沁出一溜儿血珠,无比艳丽,他小拳头捏的很紧,半晌才伸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汁水沾着颜色艳丽的唇,小皇孙声音虚弱坚定:“多谢先生相救,萧鸿御感激不尽。”

    “不必多谢,我收了你做徒儿。”渡主将空碗放回侍女盘中,言语淡然,却惊得身后侍女差点端不住盘。

    萧鸿御小脸也忍不住露出惊愕神色。

    渡主慢悠悠开口:“天澜新丞相率兵捉你回朝,我收你为徒,是最快的退兵之法。”

    萧鸿御还没从巨大信息量中缓过神来,只定定看着面前男子,青衣薄衫,气质清冷,他张了张嘴,终是叫出声来:“师父。”

    渡主点点头,起身嘱咐道:“你好好养伤。”说罢头也不回离去。

    刚刚出了静思院,渡主才走两步,迎面遇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师妹。

    三师妹年方四八,已经是上了年纪的姑娘,一张脸妖冶倾城,一步三扭,细腰摆出万般风情,勾去多少男人魂魄。只可惜好端端的姑娘,放着红尘不闯,成天在山门与一群修道男子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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