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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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只知道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所以我要做的事因此变得很简单,就是从这有些奇特的关系中找到折中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调和跟他们相处氛围中的距离,总有一天,那些由疏离感所主导的奇异状况能得到改善吧,我怀揣着这个愿望。

    有着许多阻碍,隔着遥远距离,不是已经拥有,这些都是愿望的特征,在实现的过程中不顺是常有的事。即使可能很难也不会有放弃的想法,这也是常有的事。但我没能想到的是,在某一刻,抵达愿望的途径会从此消失。

    也许在更早的时刻,就应该要察觉到了,他们久久未归的原因。在吃完晚餐后、在夜幕降临后、在小区的车鸣声渐渐停息后、在隔壁时常晚归的邻居回到家中后、在月光洒在蔚蓝色的玻璃后。我错过了许许多多得知缘由的时候,但最让我感到愤恨与不甘的,是得知自己即使觉察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改变任何事情的时候。

    夜里的小区异常寂静,似乎并不归属于人类社会的范畴。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没能接收到外界所发出的光源,这次发生的暴乱破坏了一定数量的公共设施。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仍在不知疲倦地来回摆动,从身体中产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与其在演奏着一首交响曲。

    这里只充盈着淡淡的月光,清洌又恬谧。落在抓着电话的手中给其覆盖了一层流光,屏幕上是几十通没能播出去的电话,以及没有收到任何短信、消息、邮件的通讯软件。

    我不敢点开任何新闻报告,不敢访问网络上的各个平台,也不敢打开晚间电视,我怕看到有关的事。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尽量不会晚归的他们,即使是晚归也会事先提及的他们,无论什么时候每条信息都会仔细回复的他们,绝不会容许现在这种状况的产生。

    就如同电影鉴赏课那样,要得出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努力回避,不去认可某个可能的做法,这样的自我欺骗只是无意义的挣扎,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于是我祈求一切推理只是错觉,正确答案偶尔错误也是能被许可的事情。

    然而从未祷告过的、没能供献任何事物的我怎能被答允,一切照旧。从阳台上传来一片昏黄的灯光,某个回家的人打开了阳台上的灯台,所有事物都没有被停在这个晚上。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我固执地在沙发上等到了天亮。试着去找父母工作的场地,但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保安门卫处空空如也,工场里头黯淡无光,这里宛如早已被废弃,但明明昨日这里仍在运作。

    他们从我的生活中了无痕迹的消失了,我不再吝啬能找到他们的办法。新闻、网络平台、晚间电视、不熟悉的邻里以及知道的和父母有过联系的人……最后我去到了警察局,虽然还没有到二十四小时以上,但是我的年纪加上处境引起了重视和同情。

    他们保证得到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即使他们的表情明示着这件事情最后不太会是好结果。警察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着,鼠标键盘噼噼啪啪地动个不停,看来这场动乱带来了相当大的工作量,我特别不荣幸的成为了诸多案例中的一员。

    再继续呆下去也只是会多接收到来自他人怜悯的目光,我将所能想到的信息和线索反复确认后提交给了警察,直到一再确信没有遗漏之后才离开了这个地方。

    比起再也见不到的幻影,我更愿意去抓住事实和真相,不切实际的空想只会让现实越离越远。在可能来得及或仍有希望时更不能放弃,我相信这是正确思维所导向的合理选择。

    我难得给自己煮了早餐,味道没有他们做得好。也是,年长者所积累的经验大多时候是不会被取巧者所取代的,他们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还多,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关掉早间电视,上学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并没有想要过去的冲动,要坚持的理由在昨日已然泯没了,但在片刻权衡利弊的思考后,还是理性占了上风。作为社会组成的一部分,或只是更直接的想让自己保持心理健康的根本,至少要让自己与外界有最基本的联系才行。

    这个时间点的公交车多是上班族,除了自己这个异类之外不会再有学生了,理所当然的这让身穿校服的我成为了这个公交车上最显眼与突兀的存在,但也仅仅就是这样,只是多收到一些注意和视线,然后很快就会消失掉了。

    紧闭的学校大门将我的思绪搅得一团乱,紧接着我才想起现在是休息日,虽然不是法定的不是合理的但却是真实存在的。随后接踵而来一系列反思,公交车上的那些众人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穿着校服搭上去学校的公交车吧,比平常都要安静的街道也是,学校停车亭寥寥无几的自行车也是……为什么我会忽略这些呢?

    分明到处都是清晰显明的线索,更何况是答案早已给出的送分题,为什么我会忘却这些呢?在天空和气温一切正常的此刻,我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浇湿了全身,打了个寒颤。连这种最基础的事情都做不好,果然我在舒适圈呆了太久,已经不适应真正的现实了。

    我转身离开了孤寂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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