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漫长的告白(2/4)
,专心吹水。我们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地区文化差异聊到校园生活,从娱乐八卦聊到男欢女爱。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地乱聊一通,这就是与陌生人聊天的最大好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和她聊,而她也乐意奉陪。在交谈中我得知她叫郑菲燕,已经读大三了,最近正打算考研,想在校外租个房间专心学习,但好的房间租金不低,租金低的又不合适。我建议她找人合伙租个三房一厅之类的单位。她却说和陌生人合租不放心,与朋友合租呢又不靠谱,因为那多半和住宿舍没什么分别,只会互相拖后腿,况且,她说她的朋友对于考研,意志并不强烈。然后,她问我有没想过搬到校外去住。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学校分配的宿舍环境还可以,而且有网线,唯一不爽的是大一新生不准带电脑,这可是死规定。另一条针对新生的死规定是,不准搬出宿舍,不过这条抓得很松,据我所知,根本就没人会在熄灯后过来查房,稍稍伪装一下就能骗过去。我如实相告。她哦了一声便转移话题。那时候,我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错失了一个宝贵的机会。十二点过后,很多人开始闭目休息,我们也不例外。也许别人能睡着,但我自己却不行。列车行驶的声音太吵,摇晃的幅度也令人不适,我只好戴上耳机,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传来了奇妙的触感。我睁眼一看,发现那位师姐的头正靠在我的肩膀上。隆冬季节,所有人都穿得厚厚实实,那一刻我也毫无肉欲可言,但我的心,却不知不觉地越跳越快——毕竟,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和我如此亲近,而且,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始终是她主动的。如此一来,我更加睡不着了。很多年之后,当我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仍然会觉得脸红心跳。虽然有点可笑,但这也令我认识到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低估一个处男的纯洁。半夜列车停靠某个中途站时,她醒了,她离开了我的肩膀,以至于我竟然有点不习惯那一小片失去的温暖。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我正在看她,便羞赧地说:“不好意思……”“没关系,你睡得舒服就好。”我红着脸说。她眨了眨眼,忽然促狭地抿嘴一笑:“你脸好红哦,好可爱……喂,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呃?难道你以为我骗你?”“我看你样子还不错,应该不至于吧。”“我没必要说谎。”她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心中一痛,摇头说:“我不会。如果我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女朋友,我会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来分享我的喜悦。”然后,我没头没脑地开始向她讲起家乡那个暗恋了五年的女孩,讲那封匿名的情书,讲那一段无望的可悲爱情。她默默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即使对方是个全然陌生的女人。列车早已重新上路。遥望窗外的茫茫夜色,我渐渐沉默下来。我很清楚我之所以寄出那封匿名信,其实只是耐不住多年来的寂寞,不甘心自己的痴恋在无声无息中死去,而不是真的妄想,事到如今还能把她追回来。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在距离她一千公里的远方,默默地守望着她。那位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似乎,作为一个人肉枕头,我好歹还算合格。清晨六点多,天色开始转白,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列车就要到达终点站了,车上的人都开始在做准备。我和师姐各自整理好随行物品,偶然目光相触——二人仿佛同时从对方疲惫的脸上发现了一丝隐隐的不舍,然后,便突如其来地陷入了一阵暧昧的沉默。我腼腆地侧过头,看着窗外微明的风景出神。“阿守,你电话号码多少?”她忽然问。如你所知,我名叫王守心,但她说阿心这个名字很娘,于是自作主张叫我阿守。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叫我,我觉得很新鲜。我也不再别扭地叫她师姐,而改称燕姐。称呼一变,感觉上我们似乎真的一夜之间成为了熟人。我向她报出一串八位数字。“这是你宿舍的电话?”她记完后问。“是啊。”在那个年代,手机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还是稀罕货。“你什么时候回校?”她又问。“二月二十。”“哦,我要早两天。”我们再度陷入沉默。终于,这次轮到我忍不住先开口:“燕姐,其实……今天是我十九岁生日。” “不会吧,骗人!”“是真的。还好有你,不然我的生日恐怕会过得很无聊呢。”她一副被我打败的表情,苦笑说:“那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份生日礼物啊?”“不必,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狡黠地一笑:“嗯……姐姐我可以再送你一个锦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