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地逢旧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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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朝初年,边地之乱,一些军士随大军征讨,身为武官的方,李,杨等自然是被分配至蜀、秦、周、谭、鲁、靖江等地,留下一个尚将军在都城北京,但是尚将军婉言推脱道自己无妻儿父母,愿意代替方将军前往蜀地。

    于是尚将军便成为了尚指挥使。

    巴蜀地区乱定以后,尚指挥使就在附近留屯,设城守御。

    定安七年,巴蜀卫军开始置办民田,一同来征讨的卫兵大多已结婚生子,繁衍后代,同时越来越多的流官也来到卫所定居,其子弟也入了卫学,以卫军的身份参加武举。

    随着生活愈发安定,卫所的军士们渐渐开始在巴蜀地区追求高质量生活。安朝对人口的控制严密,但在偏远的巴蜀地区往往流于形式,夜无群饮的规定并没有得到军民的实行,军士们常常夜半聚在火堆旁饮酒作乐。

    仅一人除外。

    尚指挥使,尚故国对于卫所军士们的享乐没有丝毫兴趣,夜里无所事事时,他总是独自望着月亮发呆。他既不饮酒,也不赌博,更不爱斗蛐蛐,有卫军问他:“尚指挥使,您爱好什么?我每定当作陪!”

    尚故国说他想下围棋。棋局变化莫测,安代士大夫尤其沉迷下围棋,但这些卫卒们只晓得上战场打仗,对弈棋一窍不通,所以没人愿意再去招惹尚指挥使了。

    鉴于尚故国一表人才,又温和儒雅,卫所一众妇女常常私下里议论他。一次指挥佥事常仕政路过,听见她们说尚指挥使有一名爱而不得的女子,夜间望月也是因为过于思念,以此来排解寂寞,常仕政听了,马上反驳道:“不是女子,我们尚指挥使心仪内阁的大学士宋亭。”

    恰巧指挥同知凤进刚从尚故国住所里出来,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责怪道:“常仕政啊常仕政,你可真是个大漏勺,我们尚将军什么时候对宋大人有那般想法了,况且现在宋大人早就不知所踪,你莫要造谣。”

    此事不了了之,但是谣言一日之内传遍整个卫所。

    转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春社。

    自古以来人们都崇拜社神,崇奉土地,在江南等地尤为突出,而在巴蜀地区,社日对于农民和妇女来说十分重要。

    今年卫所也照常开展春社的筹备活动。农人追求五谷丰登,在民间修建了许多不为朝廷所承认的淫宇,里社的祭祀便热闹非常,借悦神之名,行娱人之实。

    但今年的春社注定不能安分了。自二月初以来,打扫庙宇和淫祠的社夫接二连三地向卫所地军卒反映看见了身形细长的小东西,其毛赤色,其眼如电,其尾如鞭,其行如风,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不见了。

    不仅如此,普通农户在半夜经常能听见婴儿的哭叫声,可是谁会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在外面呢?有胆子大的偷偷出去查看,除了黑漆漆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随着春社准备的推进,渐渐的,那些异象越来越猖獗了,就连卫所附近也有婴儿的叫声,角落里时不时闪过一抹黑影。

    凤进苦着脸去见尚指挥使,一进门便看见尚故国穿着大红飞鱼服,前后各绣一块金线狮子补,头上没有戴平时的幞头和凤翅盔,而是把梳理整齐的头发系紧,用一根银色的发簪穿过固定,露出一张英气俊朗的脸。

    “尚将军,您往何处去?”凤进以前就和尚故国一起打仗,叫了他很多年将军,直到现在也改不过来了。

    “有事。”尚故国言简意赅,迈腿就要出去。

    凤进拦住他,“将军,我有要事相报。近来的怪事您知道吗?我们是不是该探查一番?”

    尚故国站定,“前朝人之次所旁丛祠中,或闻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狸奴的叫声,怕什么?“

    凤进恍然大悟,但仍有不解:“但是将军,现在哪里还有狐狸呢?”

    “万物有灵,一时无法断绝,五年时间足够这生灵修养了。”

    凤进解了惑,这才侧身让尚故国,“将军,您这般打扮,是去见哪位姑娘?我们卫所里的军卒们见过吗?”

    尚故国不自在地垂眼,理了理精致漂亮的飞鱼服,“不是,故人而已。”说罢便匆匆与他擦肩而过。

    小心地避开耳目后,尚故国来到一处淫祠,相较于其他的风神庙,田祖神庙和水神庙,这是一个小庙,所建之处十分偏僻,比卫所还要荒凉,四周都是树木,往深处走就是高山河流。

    尚故国常来这里烧香。这小庙内有两石虎,尚故国第一次来这便发现有树旗焚香礼虎以之为神的痕迹,他心血来潮便续为前人烧香礼虎,久之便成习。

    和往常一样,尚故国往小庙里边走去,边走,边小声喊道:“宋大人?你还在吗?”

    半天没人应答,尚故国心中发急,把小庙前前后后找了个遍,最终在小庙后的两个石虎旁边见到了那人。

    他身穿深青色大袖交领长袍,衣身左右开衩,上面有云纹,边缘有蓝青花样补子装饰,衬有玉色深衣,素带,素履白袜,长发用一条白色发带绑起来,浑身散发着文人气质。

    “玉虎。”尚故国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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