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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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死亡深刻而凝重,但这里有这么多人静默地躺着,赵观棋忽而发觉,死亡,似乎只在来临前才令人恐惧。他停住跟随节拍的手,静静看着面面相觑的高泽洋和唐永年,觉得他们在跳舞。

      最幼稚的舞曲结束了,高泽洋抹了把脸立马站起来解释:“吉他我只能坐着弹的。”

      唐永年不响,赵观棋出声打破寂静:“长进不少,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高泽洋因为这句夸赞想起初学吉他的时光。当时罹患胰腺癌的唐永年已经在各种痛苦的诊疗中削瘦得不成样子,开始吃不下一点饭,喝不进一口水。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喊疼和迷迷糊糊地发烧昏迷。他的身体逐渐对止痛药产生了耐药性,高泽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疼得大汗淋漓。

      再也没有力气唱歌的唐永年崩溃了,他说,要不我去死了吧。

      高泽洋抱着他不松手,泪水打湿了唐永年的病号服。

      他开始学乐器,每天上完班就埋头学习,学完就带着饭去病房看唐永年。天赋欠佳,心事重重,他学得费劲又差劲。一个太阳天,他第一次抱着吉他到病床边,学得还是不好,只是唐永年实在是没几个艳阳天了。

      高泽洋生涩地拨动琴弦,断断续续地弹唱了一首《圣诞结》给唐永年。彼时窗外积雪厚重艳阳高照,他们笑得乱七八糟。而唐永年当晚就做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噩梦,心电监护仪发出报警声惊醒了高泽洋,他恍惚地看着他被推进抢救室。

      唐永年在圣诞节捡回了一条命,高泽洋却再不敢给他弹琴。

      “......他走前一天还让我给他弹一首,我没敢。”高泽洋埋着头吸着鼻子装吉他,“后来就再没弹成。”

      “不怪你。”赵观棋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沉声道,“他只是太难受了。”

      “你和他说两句吧,我去放鞭炮。”高泽洋不接话茬,一指塑料袋走了。

      赵观棋不知道要讲什么,只半跪着烧纸钱。高泽洋一边捋着鞭炮条摆成s形,一边问:“你哥怎么没来,发消息也不回......永年在世的时候,最后的医生还是他从国外请回来的,多少算我半个恩人。”

      “那你回头给他也磕两个。”赵观棋面不改色道。

      “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也不是什么好人。”赵观棋没反驳,“他不在梅市,来不了。”

      “你怎么知道?”高泽洋问。

      “老宅他不在。”赵观棋看着细碎的灰烬,被烟气熏得微微皱眉,“如果在,赵蕴和不会亲自和我动手。”

      “真不是吹。”高泽洋看向赵观棋红肿的脸颊,啧了啧嘴,“你脸上带个巴掌印顺眼多了。”

      赵观棋白他一眼,站起身:“放你的炮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天响,整个墓园都回荡着炸裂声和硝烟火药的气息。赵观棋肃穆地站着,没有捂耳朵,在绵长的炮仗中静静错过秘书打来的电话。

      “抱歉啊,周顾,赵总可能没听见,我再拨一个。”秘书小姐抱歉地朝周景池笑,重新拨出电话。

      还是没接。

      “没关系,不用打了。”周景池出声,“也许在开车。”

      “啊?”秘书诧异,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一刻钟到十二点,“赵总的航班在下午,这会儿也许在用午餐,所以才没听到。”

      “下午?”

      “对啊,赵总没和您说吗?”

      原来是在下午......周景池有些郁闷,又有些自责。他提前看了航班,从前出差,赵观棋总会坐最早的航班回月池,没想到这次不是。

      “......我记错了。”周景池不再纠结,将拎着的两个袋子递过去。他提了提左手的礼盒:“这个是我妹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一盒朋友送的雪花酥。”

      秘书似懂非懂地点头,接过说:“方便说一下是哪位朋友的雪花酥吗,我这边给您记一下到时候方便转告。”

      “不用麻烦,他知道。”周景池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他又指着右手的黄色笑脸保温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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