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毁了我,为什么还要毁了她?(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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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逆臣从我这里得不了好处,怀恨在心,想毒死本宫!”武皇后声音开始颤抖,带着哭腔,“我只道是娘家送来的好东西,没来得及尝就叫来了魏国夫人,没想到……”

    “皇上,你罚臣妾吧。要不是我不小心,没有顾虑太多,没想那两个混账会在酥糖里下毒,贺兰她也不会死了。”

    “媚娘,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太好心,自然想不到那两人如此歹毒。这两个人,该杀!”李治咬牙切齿,“不用交给大理寺审了,想毒害朕的皇后,罪大恶极,就地处死!”

    “是!”宦官们赶紧传令下去。

    贺兰敏之就在一边冷眼看着。他能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保护不了妹妹,连两个无辜的生命也不能救下。他只感到自己的眼泪不断地滚滚落下,叹一口气,闭上眼。

    宫婢宦官们抬走尸体,收拾了这一片狼藉。武皇后泪流满面,支持不住,宫女把她扶回了寝处。上庭阶时,她不再流眼泪了,沉思半晌,忽然冷笑一声:“敏之这孩子,是在怀疑我吧。[r3]”

    他一句话也不说,必然认定了是我。真是个聪明孩子,若能为我所用,在外朝必然是一员大将。以后与他打交道,要小心些。她心下暗想。

    春分时节,皇帝皇后一行人回到了长安。

    恰逢花开,长安城春意盎然,人们好像都沉醉在花海之中,没人再提起魏国夫人惨死的事情来。

    掖庭宫里,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郑夫人,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宫奴,洗衣、倒尿桶,什么都做。她的双手逐渐变得粗糙,脸上也晒出了瘢痕。做活计的时候,把女儿背在身上,任由绑带勒出一道道痕迹。从前还有些怕羞,饿得小婉儿直哭闹。如今谁也知道,婉儿一哭,她就解下绑带,撩开衣襟,露出依然雪白的胸脯。有时候婉儿咬的用力[r4]了,她疼的皱起眉,连声叹气。

    “宫奴郑氏,外边有人找你!”管事女官喝道。

    郑氏放下手中洗刷的尿盆,看见远处影影绰绰站着一个身形瘦长的人,蓄着须,穿着袴褶,下衣束进长靴里,一看便不是宫里的宦官。她放下小女儿托人照看着,仔细地洗了手,在女官的催促声下走到那人跟前。那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青袍铜带[r5],她从前虽没有见过,看上去怎么也是在朝廷里有个一官半职的。郑氏唬了一跳,怕是朝廷放心不下逆臣家眷,派人来杀她的。想到这里,她手一软,刚要跪下为女儿求情,那男人先拜手行了礼。

    郑氏愣住了,想不明白这人对一个宫奴行什么礼。这一惊,连回礼也忘了回,呆呆站在那里。管事女官赶紧摁她的肩膀,让她跪下给裴御史行礼。

    “不必不必,折煞学生了。”裴炎赶紧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和上官夫人说。”

    女官看了一眼郑氏,皱了下眉,还是离开了。

    “夫人大概不认得我,我从前也没见过夫人。”裴炎的声音沉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在下监察御史裴炎,从前做过上官侍郎的学生。上官侍郎文采斐然,学生众多,也许不记得我这一个,但学生从来没有忘过上官侍郎。听闻老师家中遭难,早就想来探望夫人,无奈那时风声太紧,贸然前来,怕对夫人也不利。迟来许久,还望夫人谅解。”

    “不敢不敢,多谢裴御史挂念。”郑氏连忙说。

    裴炎虽然做过上官的学生,毕竟没有过多往来。上官仪是引领文风的大才,学生数不胜数,裴炎不算起眼。加之他出身贵族,家世显赫,并没有受到牵连。

    他从袖笼内拿出一吊钱,递给郑氏:“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多准备些,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郑氏眉眼弯了一下,垂首微微摇头:“我在宫中,用不了这些。裴御史还是留为己用吧。”

    裴炎见状,也不强求,只说:“夫人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学生帮忙的。毕竟内廷深宫,我不便常来。用得上学生的地方,夫人尽管开口。”裴炎真真从那粗布衫下看出了这女人非同寻常。如今做了宫奴,少不得卑躬屈膝,忍饥挨饿,人的本性却不会变。裴炎只觉得,若是给这女人换一身华服,这上官家的夫人,还是上官家的夫人。

    “御史话说到这了,我的确有一事相求。”郑夫人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小婉儿,“上官家世代诗书礼仪之家,我不想让孩子做个目不识丁的女子。掖庭宫虽然有两个宫教博士,只怕认得的字不比我多几个,教授的多是琴艺歌舞,真正的藏书并没有几卷。我想,御史您——”

    裴炎笑了笑,果然是上官家的人,不要他打点女官,求告宫人,换个清闲点的活计,只要他让女儿读书去。郑夫人是名门闺秀,说话过分谦虚了,宫教博士认得的字若是比她多,也可以去考个明经科做官去。话说回来,虽然出不了宫,想读书不容易,却也有个法子。从高祖武皇帝开始,宫中就设有内文学馆,专为宫女学文化而立,由中书省直接管理,聘请一位儒生授课。可惜那些宫女大多无意于文学,本来女子就没有进士及第的权利,长于深宫,学再多的经史子集又能如何?不如多学些琴棋书画、歌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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