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第8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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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妈在等她问怎么啦。她坐在小马扎儿上假装对自己的脚趾感兴趣,默不吭声。也许是在学校里知道了郁谋的“秘密”,她对他生出一种怜爱。她想到,无论如何,失去母亲的小孩都好可怜啊。她小时候每次听鲁冰花每次都会哭,就是因为那句“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她哭的时候贺然还会问:爷爷为什么想起妈妈的话,所以是太奶奶吗?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

    没想到,施念不问,池小萍竟然没有拉着她继续聊这个话题。她妈妈只是去厨房又往她第二天要带的小饭兜里装了点吃的喝的,嘱咐她:“明天记得给郁谋也吃点!”

    施念看她,池小萍便捂着心脏说:“唉,小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你知道吗,当了妈的人就想不了这些。听到这些总会想,万一是我家念念遭遇这些事情呢?我这颗心呦……”

    而后池小萍立马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她说:“所以我要好好保养身体,哼,我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不敢指望你爸!”

    施念下楼时开始哼歌。

    她们这个门洞二楼左边这户人家的儿子曾经因为高考落榜,在门框上上吊,这是她听大人说的。这事给她的心理阴影太深了,以至于都十六七了上楼下楼都是用跑的。

    老居民楼没有电梯,她爬楼梯时总害怕在拐角处看见门框上有什么人上吊,要么就是在她开门锁时有僵尸蹦上来。现在她还没下到二楼时就开始害怕了,一颗心砰砰跳,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往下蹦。

    她哼伍佰的《挪威的森林》。这是施学进最爱的歌手,施学进告诉她,伍佰老师的歌邪祟不侵,用越塑料的普通话唱,唱出浪子的感觉,威力就越大。

    所以“让我将你心儿摘下”她大声唱成“浪我ziang你心儿栽下——”

    当她飞下最后一级台阶要往门洞外冲时,一个煞白瘦高的身影从扶手旁闪了出来:“早上好。”

    “啊啊啊啊!!!”她吓得往后栽了一跟头。

    郁谋拉了她手里的小饭兜一把,连带着把她也拉直。

    施念看清是郁谋,少年有非常深的黑眼圈。“是你啊!”她说。仿佛声音大能给自己壮胆。

    “是我。”他回答,“怎么吓成这样?你以为是谁?”刚刚他还听她在唱歌。

    “我以为是鬼。”施念心有余悸,下意识就想离他近一些,这样如果后面有鬼追上来还能犹豫一下抓她还是抓他。

    她拉住他校服袖子半推半搡地带他出门洞:“快走快走。”郁谋侧头看她拉着自己的胳膊,他都能感受到女孩子凑上来的热乎气,像刚从蒸锅里拿出来的老玉米,头上还带着须须。本来昨晚通宵了他觉得心脏有点遭不住,一下一下在嗓子眼处跳,这下心跳直接停了。这也挨得太近了。

    天光下,施念这才把手放下来,压低声音给他解释:“我和你说,我们楼之前有人上吊。”

    二人往车站走,郁谋:“哦,然后呢。”

    “没然后,就是告诉你这个事。你不觉得很吓人吗?”她说。光天化日下,施念觉得刚刚自己的反应有些滑稽,她胆子又大起来,问:“诶,你怎么在我们门洞里待着?是等我吗?”她没说刚刚在楼上看到他的事。

    郁谋凌晨四点半才睡觉,此时脑子都是木的。出于本能,他想掩盖一下,于是说:“不是。”总不能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楼,于是来楼下干等着碰碰运气吧。

    施念看他,在等一个更详细的回答。不是等她,那在那里站着干嘛?

    郁谋大脑里的齿轮吱吱嘎嘎动了那么一格,便卡住了。实在太困了,编瞎话都编不出来。他只得放弃,改口说:“是等你。”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好蠢。

    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等我干什么?”

    郁谋:“问你件事儿。”

    施念带着他去车站处,认认真真:“这边走。什么事啊?”

    郁谋压根儿就没想好要问什么事,于是说:“嗯……上车再说。”

    13路车来,施念刷了一下月票,又问郁谋:“你自己有钱吗?”

    郁谋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堆块八毛的,拨出一块钱,投了进去。他看施念好奇,给她解释:“我找贺然他妈换的。”

    施念想了想:“你最好还是要搞张月票,这样不划算。或者你会骑车吗?男生不都愿意骑车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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