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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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婵把药端来,问:“公子,好些了吗?”

      玉婵是江悬的贴身侍女,自从江悬来了映雪宫,她便一直在这里。

      江悬摆手示意她把药放到一边,说:“我没事。”

      玉婵站在床前没有动,说:“太医吩咐过,一定要喝药。”

      江悬抬眼,勉强牵动唇角,淡淡一笑:“连你也管起我来了。”

      他一笑,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总算多了些生气。

      玉婵说:“身体要紧。公子莫要任性。”

      看来这碗药今天非喝不可。

      江悬心里叹了口气,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牵动到伤处,他皱了下眉,玉婵连忙放下药过来搀扶:“公子,你还好吗?”

      “无妨……”

      白日遭受那般摧残,夜里又被萧承邺折磨许久,想也知道不会是江悬口中说的“无妨”。

      玉婵低头,目光落在江悬左手手腕上。一夜过去,白纱之下又渗出新血。

      “伤了手,公子日后还能抚琴么……”

      江悬虚弱地笑笑:“不能便不能罢。”

      ——他连生死都不在意了,怎会在意还能不能抚琴?

      玉婵张了张口,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言。她扶江悬起来,说:“奴婢帮公子换药。”

      太医吩咐过,药一天一换。暑热的天,伤口最怕有疡,虽说屋里有冰鉴降温,但事关江悬身体,太医和映雪宫上下都不敢大意。

      纱布一层层剥开,露出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本该是一道整齐的刀伤,被麻绳勒过,生生翻出肉来,磨得血肉模糊。

      玉婵拿药的手微微发颤,药粉撒上去,江悬痛得皱眉,右手紧紧攥住手边的床褥。

      “公子……”

      “没事。”

      ……

      江悬身上总有皮外伤,玉婵于换药包扎一事已然精通。尽管如此,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令她心怯。

      她小心翼翼地动作,换好纱布,江悬疼出一身冷汗,桌上那碗药也差不多放凉了。

      江悬左手不能动弹,玉婵帮他端着药碗,他用右手拿汤匙喝药,二人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进来。

      “我来吧。”

      忽然的声音惊得玉婵差点将药打翻,反倒江悬神色淡漠,听见说话声,只淡淡抬眸看了一眼,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玉婵放下碗,退到一边行礼:“见过皇上。”

      萧承邺没有看她,手背冲外一挥,示意她退下。

      萧承邺看起来像是刚从大殿回来,朝服还没有换,一身玄色龙袍衬得他愈发威严。

      他坐下来,端起江悬喝剩的半碗药,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江悬唇边:“来。”

      江悬垂下眼睫,默默张嘴喝掉那勺汤药。

      又苦又涩。

      谁喂的都一样。

      “今年中秋家宴,秦王要回来。”萧承邺漫不经心开口。

      ——秦王萧长勖,萧承邺面和心不和的四弟。

      江悬没有应声。

      “谢烬也要回京述职。”萧承邺接着道,“他有三年没回来了。——还是四年?”

      谢烬……

      江悬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睫毛很轻地颤了颤。可惜萧承邺目光锐利,这点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说:“你从不提他,我当你忘了这个人。”

      一边说话,一边不忘给江悬喂药,江悬咽下,苦得皱了皱眉。

      “苦么?”

      “嗯。”江悬淡淡应了声,然后才回复萧承邺刚才的话:“谢将军战功显赫,我多少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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