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1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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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为首是谁?”柳安予又重复一遍。

      【慎刑司主事,乌甫阁。】

      柳安予思忖片刻,又谨慎开口,“除了我们,还有谁来看过你?”

      【先是七皇子,押送那日,跟乌甫阁一同来审的,例行问了问臣认不认罪,臣拒不认,鞭打三十他便走了。】

      【后为二皇子到访,见臣不肯配合,严刑拷打,还想让臣写下,污蔑左相的供词。】

      【臣不肯,他便灌臣煤炭,割臣舌肉,以此警告臣不得多言。】

      顾明忱的手指颤抖,却在地上写出了极其工整的字迹,柳安予看着熟悉。

      左相曾夸耀过顾淮的字,说其刚硬挺拔、骨力劲健。凡是练这种字的,都极有耐心,可耗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光景去成就一个字,为人谋者,都需要这种蛰伏的定力。

      父子二人的字很像,只是如今指腹做笔,牢地为纸,其形神俱散,独根骨在颤颤巍巍的笔画中,静静屹立。

      【再往后,便是郡主和大殿下。】

      顾明忱抚平地上的灰尘,手腕上的枷锁很重,拖得他快抬不起手腕,他反复斟酌,缓缓落笔写下。

      【郡主,臣的家人,都还好吗?】

      他啊啊两声,眸中带着希冀。

      “好,都好。”柳安予朱唇微抿,轻声回复,“有顾淮在,并无大碍。”她向来报喜不报忧。

      顾明忱连连点头,眸子有一瞬涣散,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又写。

      【吾家中独子,寄予厚望,常严苛管教。】

      【虽,学有所成,却性子冷淡,不太亲人。】

      【吾经此事,必会牵连吾子仕途。】

      【愧不能已。】

      顾明忱的眼睛又湿润起来,他躬下脊背,用另一只手拖住手腕,才堪堪抬起。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写的字也越来越沉重。

      【吾此去江州,早早感悟此趟凶险,便备好休书,且请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将吾除出族谱。】

      【罪不连子女,祸不及家人。】

      【臣深谙此道。】

      【臣已脱离顾家,千错万错,一人承担。】顾明忱缓缓俯下身,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

      【臣请郡主,庇佑顾家。】

      李璟一脚踏在他面前,尘土飞扬,顾明忱错愕抬头,却见李璟脸色黑得滴血。

      “你干什么!”柳安予甚至推不动他,脸色难看地质问。

      “是你想干什么!”李璟头一回在柳安予面前冷脸,“一个左相还不够吗?你难道还要再承一个顾家,再背上几个甚至十几个人的命往前走?顾明忱求你,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重要,为了左相,你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这哪是求,分明就是威胁你!”

      李璟说得不错,只要能救下左相,帮个顾家,不过是柳安予顺手的事情。

      但李璟千不该万不该,将此事挑明,柳安予的眸子登时暗了下去。

      “你想做女官,我不拦你,我甚至为你骄傲,因为我知你本该如此。”李璟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看着柳安予不解的眼神,忍不住冷声劝,“可左相、顾家,哪一个是你本该承的事?何必将自己牵扯进去,置自己于风口浪尖。一旦走错一步,就是长公主殿下再疼你,也救不了你!”

      “所以,你觉得我该如何?”柳安予的眸光揉成碎影,锐利地刺向他,“我这人,最是知恩。左相不承认我是他的学生,可家塾仍许我听,未曾怠慢,这么些年的教诲言犹在耳,我合该忘吗?他也曾教过你,忠孝礼义、廉耻悌信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修常,我需要顾明忱的命,我要他的证词!”她声音不大,却从骨子里透出冷寂,言语传到李璟耳朵里,彻底寒了他的心,“多少人盯着他,盯着顾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多大价值,而是因为他们是棋盘上最关键的一子。”

      “但没人先动。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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