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27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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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说,都误抓了谁?”沈河适时冒出来,厉声问他,“你说一个,本官便记一个,秋后待审,本官保你作证人。只要你拿出翻案的证据,本官力挺你上书,狠狠参顾淮一本!”

      “顾淮做事滴水不露,若能让我等抓住把柄,你们大理寺难不成吃干饭的?!”余翌冷哼一声,口不择言道。

      “你!你!”沈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既无证据!若是执意聚众在此胡闹,就休怪本官无情,治你个煽动群党,污蔑朝臣的罪名!”

      “你们跟顾淮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要杀要剐,我们不怕你们!”

      “就是,我们不怕!”

      “就尽然将我们绑到诏狱去!”余翌高声道:“老师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若是区区牢狱之灾就可折骨,那和顾淮这种小人有何分别?!”

      “分别?你也配和成玉比?”一道清浅女声登时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叫人听清。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柳安予扶着门,一身新妇打扮,朱红绣金洋缎裙,长发挽起,颤珠红花饰在发间,衬得人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郡主这是何意?”余翌眸中惊艳一瞬,冷声质问。

      “字面意思。”她冷哼一声,福身行礼,转向李璟二人,“大殿下安,沈大人安。”

      李璟紧着几步上前虚虚扶起她,不满地蹙了蹙眉,“顾成玉呢?他为何不出来,倒叫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娘出来应付!”

      “是我叫他先别出来的。”柳安予抬眸道:“学子们正是群情激奋,若见了他,不得闹翻了天去?哪还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讲话。”

      “那也不能叫你来......!”李璟咬牙欲言又止。

      “安啦。”柳安予冲他笑笑。

      柳安予转向余翌,“你说,成玉抓的是忠臣。”她眸子轻蔑,“可成玉也没说抓的不是啊。”

      余翌一愣。

      “成玉抓的,只是和秫香馆一案有关的大臣,奸不奸,忠不忠,可是只字未提。”柳安予一针见血,冷眸审视他,“除了你们的恩师,下至地方恶霸,上至五品贪官,他哪个不抓?”

      “神仙醉害人不浅,五十两银子一两,拖垮了多少家庭?”柳安予的眸子冷冷扫过众人,“你们想着的,是你们的恩师。他想着的,却是尽早捋清神仙醉的来龙去脉,将朝中暗线连根拔起,所以说,你们怎么跟他比?又如何比?”

      “你叫什么名?我都不曾认识你。”柳安予走下台阶,站在余翌不远处,她身形照余翌清癯不少,跟余翌的咄咄逼人比起来,她倒显得坚韧。

      “今日,是我成亲第二日,连早膳都未用完,却遭一群‘有志之士’围到家门口大骂。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安乐郡主不守妇道,遭人唾弃,若传出去,你们叫世人如何看我?”她半个身子陷在阳光里,像破碎的瓷娃娃。

      她直着身子向众人拱手,“我与诸位,并不相熟,何必如此为难我?今个沈大人、大殿下均在此处,诸位若是真的有冤屈,跟着这二位到大理寺联名上书,押上自己的名字、小印,自有官府来管。”

      “皇上委任成玉为监察御史,彻查秫香馆一案,若是有一步行差踏错,皇上怎能饶他?你们如今一窝蜂地拥到这儿来,视君颜何在?”柳安予朝沈河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帕子掩唇轻咳一声。

      沈河立即会意,趁热打铁厉声道:“既为人臣,便只有忠君这一条道路可走,你们忠的是谁?是你的恩师?嗯?还是你的?”他指着这群学子的鼻子质问。

      左相“结党营私”的下场人尽皆知,虽成功翻案,却叫众人心里打怵。

      他们不是左相,也没有学生为他们奔波,一旦沾染“结党营私”这四字分毫,便只有死路一条。

      余翌不怕死,总有人怕。

      有人说,左相的生,是靠柳安予一朵绒花换来的。

      他们审视着这位貌美但纤弱的新妇,见她直着脊背站在顾府门口,不卑不亢,条理分明。

      “失礼了,郡主。”余翌瞪着柳安予的脸,咬牙吐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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