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终)(2/3)
的普通话,“你骗人。” 男人无可奈何地笑了,弯腰拉起她,“您真的认错人了,还是起来吧。” “你为什么总是骗我。”崔先生的样子刻在了朱秀的脑子里许多年,她怎么可能认错,她不会认错的。 男人继续无可奈何摊开手,“小姐,再见。”从她的身边过去了。 朱秀不信,她转身就追上他,在背后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腰。 “崔先生,你不要走。” 他怔住了,不知这个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在街上随随便便主动抱男人?便拨开了她凉如冰的手。 “我不是你说的崔先生。” 他觉得自己得拿出点什么证明,才能使她相信。 “你看。”一张名片塞到她手心,“我不姓崔,我姓宋。” “你骗我,你又骗我,你说你是翻译,你根本就不是,你说你留在北平,却跑来广州。你骗我,你总是骗我。” 朱秀真的是失心疯了,“别走,别不要我。” 男人不可能对一个像是有精神疾病的陌生女人一直绅士礼貌,“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你的什么崔先生!”他把她甩了出去,使她再次跌倒。 他走远几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夜这么黑,便回过头看到这个不正常的弱女子坐在地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能不能拉我起来?”她可怜件的样子,让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帮她一把。 他向她伸出手,朱秀站起来。 “对不起。”她说,“是我认错了人。” “那就快回家吧。”他礼貌道。 “嗯。” 她望着男人,松垮的风衣如同崔先生一样的,眼里积的泪,一瞬间竟至崩塌。 男人最是见不得女人哭。 他从口袋掏出手帕,“你喜欢这个崔先生?” 她沉默不语。 “那便是了,可他不喜欢你。” 男人望望天,“你家住哪里?” “在惠爱路。”她说。 “我知道有条近路。”男人指给她看,“你定是爱他深入骨髓,不然怎会认错人。” 回去的近路僻静,高挂的明月把朱秀的脸映得粉白,乖巧可爱。偶有玉兰香气随风飘来,一阵阵的,男人想去摸她头上长长的青丝。 “崔先生总是骗我。”她抱怨。 “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会不会?” 她停住脚,回头问。 男人的双手触及她的下巴,捧起她的脸蛋,“月光下的你多么美好。” 他是宋先生,不是什么崔先生。可面对如此楚楚可怜无人爱的女人,这些竟不重要了,况且她曾主动抱过他。她放浪形骸,他自然也不是柳下惠。 男人低下头,从她的唇角衔起,封缄她的口,扰乱她的气息。 “你...” 朱秀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陌生男人在对她做什么,反抗起来,她也并不是一味柔弱顺从的女子,抬起膝盖,狠狠踢了他的那处,然后不顾一切地疯跑,跑出去几百几千米,看到不知哪里的路边还有在营业的馄饨摊。 她拢了拢微乱的头发,要了碗馄饨,喝得心暖。 第二天下午的船票,傅彬坚持说要去送她上船。或许,褪去束缚的夫妻关系,他愿意把她认作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和朋友。 回到京城的乡下,又是半月旅程。鲁迅先生的那本《呐喊》要被她翻烂。朱秀最终得出了更上一层的终极顿悟:没有什么先进的人抑或是愚昧之人,都是各人的命运罢了。 她自嘲: [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 [坠茵席者,王那是也;落粪溷者,朱秀是也。] 朱秀把离婚协议书展开给傅老爷看,低着头。 “逆子,逆子!” 傅老爷气病了,但看到乖顺的孙子天佑时,病似轻了些。 朱秀第二次怀孕了。母亲和傅老爷很高兴,似乎这一纸离婚协议算不得什么,朱秀依旧还是傅家的媳妇,只是法律上不再是傅彬的妻。 这次她没有难产,顺利产下二胎。佣人抱着孩子给她看,“小少爷的鼻子像少爷,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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