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2)
......... 再醒过来时,林澹怀里空了,靳言不知去了哪里。 林澹翻了个身,意识逐渐回笼,耳边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是古茗,正在和靳言快速聊着什么。 林澹撑着手臂坐起来,刚要起身往外走,靳言缓步走进来。 白色的衣袍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衣领束得很高,几乎将喉头都完全包裹住了。 脸上戴着白玉面具,他又恢复成那清冷到拒人千里之外的靳掌门的模样。 林澹张了张嘴,想要喊声“老婆”,或者“阿言”,又觉得不太合适,试着改口喊“尊上”,也觉得不太妥当。 正犹豫着,靳言已经抬起手,掌心托着一套黑色的精致法衣,送到林澹面前去, “将法衣换好,随我出宫。” “去哪?” 刚睡醒,林澹乍一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哑,清了清喉咙。 靳言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眉头轻轻拧起来,指尖轻点,送出一道灵力,直接帮他把法衣换上了。 又从指根处的储物戒里,将那墨玉发钗取出来,上前一步,手臂环住林澹的脑袋,手指绕去林澹脑后,熟练地帮他挽起发髻。 林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靳言胸前衣领,他脊背挺直,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 垂下眼,目光落在靳言腰间,看到对方今天没有佩戴任何配饰,只挂了一块玉佩—— 林澹在靳言生日那天,送给他的,那块桃花镶嵌的玉石。 林澹唇角翘起来,笑得开心。 靳言冷冷清清的声音,这时在头顶响起: “今日,是我师娘,云壑真人的忌日。” 林澹唇角的笑意收敛了,抬头看向靳言, “你想领我一起去?” “你我虽然尚未结成永结同心契,但已是道侣,今日,于情于理,都要领你去见见他和我师父。” “嗯。” 林澹郑重其事地点头,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见家长的紧张情绪。 ......... 云壑真人的陵墓,修建在玉寂峰旁,靳言领着林澹,从玉石床榻边上的传送法阵,直接抵达墓地边界处。 寒灯真君当年是自戕,魂飞魄散,肉|身化为齑粉,因而靳言在他忌日时,都只在寒玉宫上空,布下祭台,远远地怀念。 而云壑真人却不同,他是病逝的,神魂陨落之后,肉|身留在了寒玉门,尸骨埋在玉寂峰脚下的这片人迹罕至的陵墓中。 云壑真人是半妖,身上流淌着上古神木的血脉,他离开后,墓地附近的土地,受到他的血脉的滋养,形成了一片桃花园。 满地的桃花,洋洋洒洒,铺了十里,放眼望去,尽是烂漫的粉色。 本该是一副欣欣向荣的风景,可是因为靠近玉寂峰,气候严寒,脚下的土地常年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周遭看不到任何鸟兽的影子,寂静无声,唯有风雪呼啸。 因而身处其中,心情并不会感到愉悦,反倒只剩下无边的落寞、孤寂、忧伤。 靳言微微仰着头,任由那一片片粉色花瓣散落在他发梢、肩头。 林澹转过头,看着靳言的侧脸,抬起手,轻轻摘去他鬓角飘落的一片花瓣。 靳言回过神,看向林澹,轻轻笑起来。 林澹被那笑容迷了眼,看得有些呆怔。 正在失神之际,靳言抬手,冰凉的手指穿过林澹温热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随我去见师父师娘。” 他们就那样手牵着手,穿过整片桃花林,来到一处白玉石堆砌的坟冢前。 坟冢正前方,立着一块约莫有两人高的巨大墓碑。 墓碑周围镶嵌得满是粉色桃花,正中央,一排烫金的大字,写着: [爱妻云壑之墓]。 在侧边,是一行稍微小一号的字,写着: [庚子年腊月二十六日辰时三刻,永失吾爱,寒灯]。 靳言上前一步,抬起手,将那墓碑上掉落的桃花花瓣和白雪,一同拂去。 他没有用清洁咒,也没有用灵力,擦拭的动作很轻,掌心抚过碑上的裂痕,像在抚摸至亲至爱的长辈,那手背上被岁月留下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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