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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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他的眼前总是频繁出现一张男性面孔,像黑暗里的一束月光,雪白,耀目。还有眼。清寒的,不笑的眼。总令人禁不住地想,这样的眼若对我笑一下会怎么样?周晨鸢有点痛苦地闭紧眼睛,他不明白,我不扰你你却偏来扰我,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周公子,这么热?”司机姓金,跟着周嵩平很多年,算是心腹。老金也跟着外人一道管领导的儿子叫“周公子”,看出他面色不对,忙问,“要我再把空调调低一点吗?”

      “嗯。”周晨鸢潦草地应声。他还是不想承认,就在黑社会大闹检察院的那个夜晚,就在他们四目相接的那个瞬间,他的一颗心就被他的一双眼给搅乱了。

      周晨鸢悻悻回到家里,女朋友陶可媛正趴在床上看书。陶可媛是不住校的,时常过来留宿。他愣愣盯着她,突然这么问:“你爸还在洸州吗?”

      陶可媛坐直了身体,摇了摇头:“城桥集团还那么多事情呢,他过去配合了专案组调查,这会儿已经回来了。怎么了?”

      “你跟那个盛宁还经常联系吗?”周晨鸢又问。

      “不算经常,偶尔联系。盛检挺客气的,我问他学校、选课相关的事情,他都答得很仔细,还会给我推荐有用的专业书。”他们确实偶尔联系。接触越多,陶可媛就越对这位师兄倾慕有加。她仰脸望着自己的男朋友,有点担心地问,“晨鸢,我觉得你很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盛检的事情?”

      周公子的喜怒无常在二代圈子里也是闻名的。喜的时候蛮可爱,怒的时候就很吓人。她担心他又会像上次伤害那名辅警那样去伤害自己这位师兄。

      “不是,上回让沈秘书作陪,不是对他动粗了么。我一直想当面跟他道个歉,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不如这样,你就说你有城桥集团的内幕消息透露给他,跟爱河大桥的坍塌事故相关,但必须约他出来面谈。”周晨鸢用胡话安抚着自己的女朋友,为听着更真,还进一步解释说,“化干戈为玉帛么,我爸也让我跟这位盛处长搞好关系,以后在公务上总有请他帮忙的地方。”

      “好啊,我也有阵子没见他了。”天真的陶可媛不疑有他,还真就乖乖跑去拿起手机,打出了那个电话。

      “他答应了。”挂了电话,陶可媛喜滋滋地跑了回来,一脑袋扎进恋人的怀里,“不过他说他这会儿抽不开身回洸州,我就说去湄洲见他了。”说着,又仰起头,露出一张小小的、俏生生的脸,“反正暑假还有段日子,我们一起去湄洲吧?”

      “你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行。”想到即将见面,周晨鸢不禁微笑,犹鱼之有水,他一颗燥热难耐的心终于彻底静了下来。

      第86章 捕蝉(一)

      被撵出晶臣酒店之后,蒋贺之随意找了家街头的房产中介,让他们替自己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简单安顿一下,他就决定出门了。这些日子开不了机,一开机就是狗仔们排山倒海的骚扰电话,他索性就断绝一切外部联系,打算跑一趟粤闽之交的那个玕子村,他想,权当旅游散心了。

      出发前,回市局找了窦涛,托他给自己伪造几本假证,说自己要去卧底查案。窦涛便说巧了,正好前几天逮了个贩卖假证的,要啥有啥,你自己挑去吧。

      从洸州市中心到粤闽之交的那个玕子村,相距六百公里,先坐上将近七个小时的火车,又乘一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再搭同路人的顺风小摩托,最后什么现代化的交通工具都没有了,只能借助牛车上路。一支细长的木轱辘穿起两只单薄的木轮,吱吱嘎嘎、慢慢腾腾的就能闹一路,蒋贺之背身坐在木板车上,抬眼是四面青山,蓊蓊郁郁,低头是两道车辙,曲曲折折。

      他先找去了当时救治沈司鸿的县医院——不难找,迄今这方圆百里的环山路间,也就这一家医院。

      同样,关于沈司鸿的事迹也不难打听,虽然当年他的主治医生已经退休,但其他的医生依然对那位年轻热忱的民警同志印象深刻。

      “沈司鸿?哦,沈警官。”眼前这位中年医生黝黑精瘦,狮鼻阔口,目测四十来岁。他想了想说,“我记得么,听说之前是缉毒特警,犯了错误才被调到这穷山村来的嘛。”

      “沈司鸿当时的病历还在吗,能给我看看吗?”蒋贺之谎称自己是省人社厅的,沈秘书又要高升了,他特意前来为他做背调。

      “蒋主任,您自己看看。就这条件,病历档案这些肯定不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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