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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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意思?”脑子一片空白,蒋贺之听到自己心脏被锐物洞穿的声音,剧烈的疼痛与浓酽的血腥甚至令他忘记了责备对方。

      “又要走了?”蒋继之及时出现于蒋宅的楼梯口,低头垂目,淡淡瞥了弟弟一眼。他已经看出了他归心似箭。香港是家也不是家,他的家似乎永远只有一个地方——那位盛检在哪儿,他就只能锚泊在哪儿。

      “二哥,”蒋贺之红着眼圈仰着脸,向哥哥剖白,“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诉说着‘永远忠于我’,可我居然蠢到从未相信……”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什么晶臣三少,他再不稀罕了,什么恒生指数,又与我何干?他也要像他那样遵守他们之间的诺言,与他患难相随,同生共死。

      “蒋贺之!”

      蒋继之突然高声呼喊弟弟的名字,蒋贺之迟疑一下便也闻声回头,只见二哥潇洒展臂,倏地抛来一件东西。

      蒋贺之同样扬起手臂,妥妥帖帖地将那东西接在手中。摊开手掌,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条蓝宝石项链,在窗外璀璨的霓虹映衬下,溢彩流光,恰似一位“永恒的美人”。

      高鹏哪有胆子真将这几亿的蓝宝石据为己有,早就将它偷偷交还给蒋二少了。

      “那穆凯璇……”看见这条项链才想起那场订婚,蒋贺之唯有的这丝犹豫便是为了穆凯璇,世纪订婚已人尽皆知,他不想以羞辱酬答一个慷慨有趣的女人。

      “我来想办法。”粤地那场轰轰烈烈的反腐之火终究还是映亮了一水相隔的香港。莫说母亲罗美晶大为动容,一直在规劝父亲中止与穆家的婚约、接受那位姓盛的检察官,便是蒋瑞臣本人也有了一丝转圜的迹象。身为人子的蒋继之当然只能无奈地对弟弟妥协。他轻轻摇头叹气,继而又微微冲他一笑,“去吧,去把蒋家的‘三少奶奶’带回来。”

      “二哥……”蒋贺之终于彻底展颜。

      不待对方多跟自己道声谢,蒋继之马上厌烦地闭上眼睛,再次挥手撵人:“躝开啊,情种。”

      盛宁关上浴室的门后,周晨鸢就坐在厅里落着灰的地板上等,老金则坐在他的对面。那柄古董裁纸刀瞧着价值不菲,用着又趁手,他藏它于腰间,也干干等着。

      周晨鸢垂着头,沉着脸,一会儿魂游象外黯然神伤,一会儿又摩拳擦掌急不可耐。老金几度开口欲劝,都被对方用恶狠狠的目光堵了回去,最后只得无声地望住他。他突然想到一个或许不那么妥切的比喻,这个年轻人就像在产房外祈盼新生儿降生的父亲。

      老金尚年轻时就跟着周嵩平,说是看着周晨鸢长大也不为过,他其实不明白,好好一个英俊有为的大小伙儿,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他争妍斗媚,怎么突然就弯了?但凭心说,若非立场不同,他实在不愿意讨厌这个叫盛宁的检察官,相反,他也认同这么个腌臜晦暗的世界,应该多些这样的年轻人——去燃烧,去殒身碎骨,去化作自古忠良多好撞柱而亡的那滩血。

      想着,他长长叹了口气。

      “老金,”这一叹倒令周晨鸢回过魂来,他蓦然向老金抬起脸,问他,“你跟你老婆是怎么认识的?”

      “嗨,”老金一愣,继而笑道,“以前一个单位的,领导做媒,就将就着过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周晨鸢继续直着眼睛发问。

      “老夫老妻了,”老金几乎要被这份认真逗笑,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过于不庄重的表情,说,“你们年轻人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都这么些年了,生活里只有鸡毛蒜皮了,哪儿还谈得上什么‘喜欢’?”

      “反正闲着,”许是干等太无聊,周晨鸢看看时间,又对老仆下令,“说说你的鸡毛蒜皮,想听。”

      “嗯……”老金翻着一双不大不小、皱皱巴巴的眼睛回忆了一下,“前两天背上起了个火疖子,又疼又痒,自己在那儿瞎抓乱挠,被我爱人看见了,她一边骂我‘耗子尾巴生疮儿’没本事,一边又拿火烤了烤缝衣针,小心翼翼地替我挑了,挤了脓上了药……还有今天早上出门,她拦着说我领子上有黄垢,显邋遢,给我又火速地熨了件洗干净的,非让我换上……”

      真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可周晨鸢竟收起眼里常年带着的淡淡的轻蔑,一脸神往地听。他听着听着突然咧嘴憨笑,很孩子气地亮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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