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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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炉在室内噼里啪啦作响,景云注视着时鹤书的背影,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履。

      那件几乎能将时鹤书整个拢住的外衣被取下,时鹤书将其放到了另一个位子上,便坐到了八仙椅上。

      支在扶手上的手抵着额角,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烟灰色的眸。时鹤书注视着景云,缓声开口:“你将面具戴上。”

      景云的手移到腰间,似乎是顿了顿,便将面具取下扣在了脸上。

      那张丑到有些诡异的面具与景云的脸几乎严丝合缝,以人类比例绘制的兔子面具取代了景云俊朗的五官,虽有些过分苍白,却依旧给人“这人生来便是这幅模样”的错觉。

      而在那张苍白的兔子面具上,五官都是极致的黑。倒显得边角处那一点被蹭上的血迹尤为刺眼。

      时鹤书伸出手,景云顺从的走了过去,跪在了时鹤书脚边。

      时鹤书掐住了他的下巴。

      八仙椅上的人依旧是恹恹的神色,但身形却依旧挺拔。鬓边的发丝垂落,时鹤书轻轻摸过那浅淡的血迹。

      “你杀人了?”

      景云不躲不避,只静静注视着时鹤书。

      沉默,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答案。

      “你杀的是邹闫凭。”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景云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开口:“九千岁会厌弃我吗?”

      时鹤书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景云抬手,轻轻握住了时鹤书的腕。

      “属下擅作主张。”景云咬字清晰:“毁了九千岁的计划。”

      时鹤书低哼一声:“你也知道。”

      “九千岁要罚我吗?”

      景云问,时鹤书依旧不答。

      气氛渐渐沉寂下去。

      时鹤书没有再开口,而那双黑眸已渐渐追上烟灰色的眼。

      宛若玻璃弹珠般无机质的黑眸里,倒映着那令人见之难忘的人。景云恍惚间觉得,时鹤书就是一株开在悬崖深渊下的铃兰,在晦暗的世界里发着光,洁白无瑕却又带着剧毒。

      “九千岁,求你,不要厌弃我。”

      景云敏锐的察觉到时鹤书并没有生气。可他还是把自己的脸送到了时鹤书手上,送到了时鹤书一下就能打到的地方。

      景云注视着那张仿若鬼魅妖邪般精致的面庞,轻喘了一口气。

      “属下知自己不该轻举妄动,可属下就是气不过。”

      “他凭什么派人去暗杀九千岁,又凭什么能在暗杀九千岁后依旧安然无恙。”

      “他们就是欺负九千岁。”景云注视着时鹤书,斩钉截铁。“但属下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九千岁。”

      欺负,他?

      细眉扬起,时鹤书轻轻拍了拍景云的脸。“好了,本督又没说要罚你,那样急做什么。”

      “我害怕……九千岁。”景云像一支满弓的箭,愈发逼近时鹤书的面庞,但嘴上却说着示弱的话:“离开您……我会死的。”

      时鹤书对此不予评价,他只看着景云,慢条斯理:“但你确实坏了本督的计划。”

      “九千岁要罚我吗?”景云将自己的脸再度送到了时鹤书手上,颇有些期待意味的望着时鹤书。

      时鹤书一看他那副模样,瞬间没了罚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如果打了,景云只会爽到。

      “会。”时鹤书居高临下的抽回手:“但本督不会体罚你。”

      玉指轻抬,时鹤书拨开了景云的面具,恰好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两分失望。

      “你在失望什么?”

      时鹤书不是会放问题自我折磨的人,他直接开口,反倒让景云成为了那个受折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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