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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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鹤书有些烦了。

      他平静地看着周巩:“要证据,本督可以给你。只是周尚书,莫要再纠缠本督。”

      “本督很忙,没时间与您谈论一个罪臣。”

      时鹤书确实信守承诺,将刘献忠的罪证都送了周巩一份,并告诉他若不信可自行去查。

      周巩不信,周巩去查了。

      周巩崩溃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多年来唯一的至交好友是那种人,近乎道心崩塌的崩溃令周巩整个人饱受折磨。他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勉强入睡的梦境中也都是他好友残忍的阴暗面。

      周巩真的崩溃了。

      他向时鹤书说了对不起。

      “抱歉督公……是我误会您了。”

      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周巩的语气虚浮。

      时鹤书注视他半晌,轻轻摇头:“无事。”

      他不在意。

      周巩勉强牵了牵嘴角,“不知督公……可否让我去再见一下献忠。”

      时鹤书顿了顿,他不太理解周巩的思维,却终究没拒绝:“可以。”

      京城,东厂。

      在约好的那日,周巩打理了胡子,换上了一袭新衣,带着刘献忠最喜欢的吃食,早早便候在了东厂外。

      时鹤书搭着景云的掌心下了马车,没有和周巩虚伪的寒暄些什么,便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东厂狱的阴森,恐也只有诏狱能与之相比。

      瘦骨嶙峋的罪犯,各式恐怖阴森的刑具,与此起彼伏的哀嚎呻吟。

      周巩深吸一口气,努力目不斜视,跟着时鹤书走到了刘献忠的牢房外。

      那是一间极小的牢房,曾经光鲜亮丽的尚书大人,现在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小小的牢房内进行。

      不过短短几日,刘献忠便变得蓬头垢面,不复曾经模样。

      他的身上布满了鞭痕,血迹染红了白色的囚衣。见有人来,脏污凌乱的发丝下那双已有些浑浊的眼缓缓聚焦。

      他看清了周巩。

      正在落泪的周巩。

      刘献忠当即尖叫一声,捂住脸,躲避着周巩的视线。

      周巩见状有些慌乱,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语气:“献忠,刘兄,我来看你了。”

      刘献忠捂着脸,颤颤巍巍地重复一句话:“我不是刘献忠……”

      任何人从云端跌入泥潭都会有极强的抗拒心理,刘献忠也是如此。

      他已经快疯了。

      周巩有些无措的看向时鹤书,而时鹤书静静欣赏着绝望的刘献忠,不发一言。

      “……献忠兄。”

      周巩深吸一口气,将手上的食盒轻轻放到地上打开:“这是你爱吃的烧鸭和花饼,我都为你带来了,你若想吃便吃,不想吃便……”

      大颗大颗的泪滚落,周巩将碟子顺着早已被打开的小门送入牢中,狠狠擦了下眼泪。

      “就此别过,献忠兄。”

      周巩起身,声音低哑:“以后,我大概没机会再来看你了。”

      “你多多保重。”

      ……

      周巩离京了。

      刘献忠的事对他的刺激太大,自那日从东厂狱离开后,周巩便递上了辞官的帖子。

      太后怒极,死活不同意他辞官。

      周巩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离京做官。

      他说,要么让他死,要么他离京。

      太后拗不过他,只得将他放离了京城,派到江南做官。

      自此,太后手上的两位尚书皆折在了这个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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