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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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鹤书微微颔首:“多谢。”

      冰雪早已消融,车轮碾过一片树叶。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大道之上。垂下的车帘轻轻晃动,却并未暴露出那张惨白的脸。

      翻涌而上的记忆早已如巨兽将时鹤书吞噬,冷汗打湿了额角,被撕咬到出血的唇紧抿,垂下的鸦羽颤抖,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心脏在胸腔内跳的极快,时鹤书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个无助的夜晚。

      有什么比和自己最厌恶的人相似还要令人感到恶心的吗?

      时鹤书一边清醒的意识到那只是太后说出来恶心他的话,一边不可抑制的感到不适。

      薄唇被撕咬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给他涂上了口脂。绣着青竹的帕子轻轻点上唇瓣,带来细密的疼痛,却让时鹤书感到清醒。

      人死如灯灭。

      时鹤书闭上眼。

      他不必,耿耿于怀。

      沸腾的情绪与糟糕的记忆渐渐褪去,被抚摸的错觉也消失不见。时鹤书微微垂首,一朵粉樱却顺着他的发间滑落。

      羽睫轻颤,时鹤书捻起那朵花。

      “……”

      去往东华门的路上几乎一路无人,马车很快便驶到了东厂。

      高挑瘦削的人立在车旁,时鹤书收回落在景云掌心的手,而景云垂眼注视着身旁人。

      他的目光从额角被冷汗打湿的碎发一路向下,最后落到了那张红的不正常的唇上。

      时鹤书的肤色白,一点其他的颜色便会被衬得格外显眼,更不要说是鲜红的唇瓣。

      景云顿了顿:“九千岁,您……”

      时鹤书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景云不语,只微微俯身,用指尖轻轻抚过时鹤书的唇。

      呼吸交织在一起,鲜红沾染在他的指尖,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微微睁大眼的青年,景云面不改色的直起身。

      “出血了。”

      听到这话,时鹤书的睫毛颤了颤。他抬手轻点了点自己的唇,鲜红的血液挂在如白玉般的手指上,夺人心魄。

      “……”

      时鹤书捻了捻指尖,粘稠的红蔓延开。他抬起眼:“下次不要直接靠过来。”

      景云从善如流:“好。”

      门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没看到那极尽暧昧的一幕,默默推开了门。

      如巨兽般的大门缓缓打开,出乎意料的,佩着傩面的高挑少年人正立在门后。

      “督主。”

      无视与时鹤书挨的极近的景云,烛阴语带笑意的向时鹤书问好。他大步上前,在注视时鹤书片刻后,烛阴垂首将自己的头落到了时鹤书的颈侧,并很小心的没有让狰狞的傩面碰到时鹤书。

      “烛阴?”

      时鹤书抬手推了推烛阴,烛阴闷闷应了一声,顺从的抬起头,那张一成不变的傩面上竟平白出现几分委屈。

      “属下已经许久未见督主了……督主,属下好想你。”

      继续无视已经开始冒黑气的景云,是货真价实少年人的烛阴拖着嗓子对时鹤书撒娇。

      “督主今日来东厂是要做什么,属下可以帮到督主吗?”

      说着,他主动圈住时鹤书的腕,将时鹤书带入门内。

      柔软的半指手套贴着娇嫩的皮肤,时鹤书抬眼看向烛阴的背影,轻轻应了一声。

      他并不在意烛阴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门后,而他要做的事,也确实需要烛阴。

      这家伙是故意的。

      看着烛阴将时鹤书拽走,景云在心中确认了这一点。

      他是故意用那种姿态出现,是故意对着时鹤书撒娇,又是故意将时鹤书带走的。

      的确。

      烛阴本就看景云极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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