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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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惊寒带着三分酒意,半醉不醉伏在桌面,耳边却仍旧想着傍晚与她长谈时的话语。

      “我记得那一次,我让玕琪作掩,骗取你我同行。本意是想刺探与薛良玉有关的线索,却不想刚好撞上了来追杀我的无常官人。”

      “也就是那一次,你为争意气,拼死杀了他们,阴差阳错救我一命。”

      “也正是那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不用自己一人孤军奋战,是什么滋味。”

      半梦半醒间,叶惊寒隐约看见了过去,看见沈星遥身负重伤仰面栽倒,如一片枯叶般,自岩顶飘坠落下的画面。

      他定了定神,缓缓睁开双眼。所念之人清冷平淡的回话,却如幻梦一般回响入耳。

      他甚至还记得她回答这话时,专注思考时的模样——

      “我想,你所期待的答案,我给不了你。”彼时晚风浮漾,红黄掺半的霞光晕上她脸颊,温暖而平和。她直视着他,眼里不掺半点情绪,只有认真与慎重,“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爱恨嗔痴,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喜欢谁或是不喜欢谁,也不是因为谁待我好或不好便能随意转变的。”

      他反问她:“你也曾动过情念,又亲手放下,即便做到这个地步,也还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吗?”

      “可若是这样,好不容易渡完一劫,我又为何要给自己再找一道劫?”

      他万分诧异:“我对你的情义,你只当是劫?”

      “世上深情都是劫数,跨不过便只能陷进去,自已选择,自己承受。”她模样仍旧认真,“好比你,明知不可得,还是如此执着。”

      酝酿已久的醉意推着困倦上头,随之而来的梦境与脑中回溯的画面交织纠缠,混沌一片。叶惊寒一头栽倒,埋入双臂间,沉沉睡去。

      最后的清醒,是他敬她最后那杯酒时所说的话:

      “在这世上,只有做个无情无心之人,才能所向披靡。从前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可惜遇见你之后,便不能了。”

      “不过还是恭喜你,迈过这一道坎,世上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你——”

      烛火被风吹熄,残烟随风湮灭。一道黑影倏地映上门上薄纱,悄然蹿了过去,无声无息。

      一支灌了迷香的细管刺破沈星遥房前窗纱,却在下一刻,被一刀斩为两截。廊下人影受惊,飞身掠走,沈星遥紧随其后推门而出,追入院里,足尖踢起断管,倒转刀柄一撞,一头削尖的断管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径自击穿黑影右肩,透骨而出,钉入地面。

      那人吃痛捂住肩头,脚步却不敢停,一个垫步飞身而起,飞身掠上屋顶,慌忙之下踩落几片碎瓦,疾纵逃远。

      沈星遥冷冷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打转的竹管,想也不想追了出去——

      叶惊寒酒量本不差,然而醉翁之意,在人而不在酒,三分醉意入了愁肠,一分顶十分,一觉足足睡到翌日晌午,睁眼醒来,只觉腰酸背痛。

      想到自己昨日可能失态,内心刹那如擂鼓作响,连忙洗漱整理一番出门,欲向沈星遥致歉,却见她房门半开,推开门后,空无一人。

      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昨日的话激怒了她,令她不堪打扰不告而别,然而仔细环视客房,却发现她行囊仍在房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却在这时,身后院里传来纷纷议论声:“这地上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闻着像血?”

      “上头这是啥玩意儿?谁在这杀鸡了不成……”

      叶惊寒大惊回身,见好几个人围在屋檐下,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拨开人群,低头一看,只瞧见脚下几块石板的接缝处,凝固着一滩发黑的痕迹,还有一枚断竹管黏在上头。

      他俯身拾起竹管,瞥了一眼,看出断口痕迹,瞳孔在一瞬间翕张,凭着对血腥气息的敏锐知觉,几乎没有犹豫,飞身跃上前厅房顶,低头一看,只瞧见一行风干的血迹淋淋沥沥滴在大大小小的碎瓦上,扭曲延伸向远方。

      叶惊寒眸光一紧,当即追了出去。

      日头高照,街头行人熙攘。

      卖芙蓉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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