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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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习以为常,少年很能忍耐。两人都没说话,最后是女人先捂着脸背过身去。

      少年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退到门外去。

      四周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但无人敢言语。门外左右站着的两个婢女看着他,脸上的不屑和嫌恶显而易见。

      她们的眼神无声戳着他的脊梁骨,任谁都知道他是大夫人力保下来的仇人的儿子,任谁都知道他被收养的三个月后夫人就失去了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

      夫人像失孤的鹧鸪鸟一样哀叫,发疯,甚至求死,所有人都对此束手无策。他们请来了巫师,巫师高深莫测地说,总要有人去承担这场悲剧带来的愤怒和绝望。

      他们于是开始造谣说是他克死了少主,事情传得久了渐渐就成了真,无稽之谈经过一张嘴巴,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羞耻密事。

      他是谁都可以唾弃的狗。

      少年赤膊回到自己的住处,普鲁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着骨头,他不能披衣,背后的伤口黏在衣料上,会拉扯下来大块大块的皮肉。

      他回到住处,蹲下身把头埋进水缸里,寒冬腊月里的水结了层薄冰,像钉子一样扎着他肿胀的眼眶和太阳穴,他许久才甩头站起来,眼睛红得滴血,脑袋像被一把榔头锤击着,叫他疼痛又清醒。

      同屋的哑巴厨子布赤缩在毯子里,被他的动静惊醒过来,他偷看了他一眼,又悄悄背过身去。

      加央坐在榻边甩干了头发,随后伸手费力够着自己的后背,重新又给自己上了一次药,这才爬上了床。他看着布赤隆起的背影,很久才慢慢合上眼睛。

      不到两个时辰后他起身值守,与大夫人门前换班的侍女打了个照面,他功法修了八成,耳力很好,远远便听见她与别人耳语,窃窃地笑:“……我看见了,他长高了,也长得越发像模像样,他已经与府主差不多个头了,你知道的,他每逢月圆就要在夫人的屋里待很久,而府主已经很长时间不回来了。”

      她早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也不必把话说透,会有人反复琢磨她话里的意思,然后经过一张又一张的嘴,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说得太高兴了,声音大了一些,手里端的空盆盛着带血的帕子,帕子落地了都不知道。加央走过去把帕子捡起来,还给她。

      加央冲她笑一下:“站了一夜的岗,辛苦你了,白玛。”

      白玛僵住了,而后脸慢慢地红起来,加央走远了,她才后知后觉方才应该把手里肮脏的巾帕扔在他身上,她应该像往日一样骂他妖孽,骂他不知廉耻。

      只是加央确实长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他背影那么健挺,一双腿像草原上雄壮的公鹿一样修长敏捷。

      同行的女人开始哄笑,白玛反应过来,很快又骂起他来,骂得比之前更加恶劣了。她务必与他撇清关系,府里所有的人都想与加央撇清关系。

      加央值守到巳时,大夫人的弟弟贡觉才昏头昏脑从外面闯进门来,他身上混着酒气和金露梅的甜香。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加央。

      他今天心情很好,恰逢闲来无事,于是上前抓起了加央的头发,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脸蛋。

      贡觉眯着宿醉后通红的眼睛,笑说:“小畜生。”

      加央不吭声,他又接着骂他:“没嘴的小畜生。”

      贡觉盯着加央看了一会儿,附在他耳边说:“你昨夜在我姐姐的房里,是吗,你们在干什么?”

      加央抿着嘴唇,始终不说话,贡觉的姿势像是要把他的耳朵整个咬下来:“你哑巴了,不过没关系,我迟早要把你的舌头剪下来,搅成肉泥喂给肮脏的乌鸦吃。”

      贡觉朝地上唾了一口,加央静了片刻,乖觉地蹲下身用手把他的靴子慢慢擦拭干净。

      他本被准许称他为二舅,但他只是讨赏一样仰起脸说:“二爷,鞋子我擦干净了。”

      贡觉低头静静欣赏了一会他的神色,才放过他,抬腿往里走。

      加央重新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半个时辰后,府里的三夫人坐着轿撵从门外来,奴隶们把她放在门前,她是个中原人,迈着莲步款款下了轿。她同样看见了加央。

      她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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