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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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那时候怕,迟迟不敢应承。等想通了,娘早就没气了,临死也没闭上眼呐。“她拍着自己胸膛,”我没忘!秦家对我有恩,是我欠你的,欠娘的!”

      到此时了,她终于不再哀求,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可我不欠他秦禾生!”

      “我这一身肉,再不值钱,那也养活了你们父子。欠秦家的,我早就还清了。”

      她的情真意切,终于换了所有人的沉默。

      不知是她哭得声势大,吓住了秦丰收,亦或是秦丰收心里认她,竟也没哭没闹,乖巧老实地蹲下,让她疲软地靠在自己膝盖上,艾艾说了一句‘花花,你别哭了。’

      又抬头看一眼秦巧,复看阮氏,再看妹妹,神情为难,“妹妹,花花是个好人,娘说她是个好人。”

      黄婆子不忍再看,背过身,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意。

      不大的小院子,只闻阮氏一人啜泣音。

      秦巧站了几息,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南屋。

      再出来时,递过些许碎银子,另一张票子给蔡仁。

      “银票是汇通钱庄的通号,去县里就能兑现银。这些碎的,差不多有三两重,你先拿上。剩下的...”

      她目光在家中大小东西上流转,最后一狠心:“剩下的,便是这座院舍。虽破旧,却是祖上传到我哥哥手中的,拿到当铺,换不足的空缺银子够了。”

      十三两的大头一出,再余的七两也有出处。

      蔡仁咬着牙道一句‘小娘子藏得可真深呀。’

      阮氏这时哪里还畏惧蔡仁的眼神,一门心思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她远看着那一处秦巧和保长说话,听得‘房契’‘质卖’,心里泛出苦涩。

      她这辈子就求个遮风挡雨的片头瓦,如今看,是到头了。

      可又一想,好歹自己得以保全,再难,有手有脚,不愁有活路。

      于是往身后人膝盖上一靠,唏嘘道:“大郎,人活着好累呀。”

      话音刚落,止息了片刻的秋雨再一次洒落人间。

      她仰起脸,渺微的雨滴渐渐变大,洗净泪痕。

      小院子外的村里人匆匆躲走,泥泞的乡间土路上足印凌乱,只等这一季雨水过去,阳光重新洒落,晒干土径,碾落成一道道新的人间路。

      第17章

      夜深了

      阮氏端着豁口的木盘子,揣小心从灶屋走到正屋。

      正屋大门板已经卸下,无灯,地当中摆放着灵盆,缭缭绕绕不间断地有黄纸投入,烟气呛嗓还能忍受,到底一点火光,映得堂中昏黄可见。

      阮氏瞄一眼半怵在黑暗中的棺材,很快移开视线,悄声冲里边唤一声,“二娘,夜上也没来得及吃,我刚滚了鱼肉粥,要吃点不?”

      说完,又怕不够,急忙添道:“鱼是你下晌拿进门的,鲜活,滚粥吃起来很香,你哥他这会儿正吃第二碗呢。”

      手里的元宝剩最后一道褶子,秦巧捏住一吹,鼓肚子的样式丢进灵盆中,很快又火星漫上来,眼底幽幽都是红光。

      阮氏见状,强忍着害怕,抬脚跨进屋子,盘子往空处一放,跪在秦巧身侧的空处,抢先拿张薄黄纸,“二娘,你去吃,头一夜的阴火不能断,咱们两个换着来...换着来。”

      秦巧先是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端粥。

      粥很浓稠,竹筷子翻动之间有热气浮到鼻尖,微弱的火光下可见米粒间柔腻的鱼肉光泽。

      她抿了一小口,大约是饿过头,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觉得一道热线从嗓子眼进去,一路滑到肚腹。

      已是深夜,鸡犬不闻,视线穿过堂院能看到灶屋里哥哥抱着碗埋头苦吃的背影,阮氏不敢开口,耳际只有零星纸张窸窣和她衣料摩挲的沙沙声。

      死人堂前,竟觉心静。

      她吃了大半碗,从角落里拽了草团垫在身下,跪了许久的双腿一经放松,酸涩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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