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马步扎到午饭时刻,王雍大赦天下,准了这帮早已前仰后翻的人去吃饭。 祁禛之昨夜就没来得及吃几口小馄饨,早饭又在马厩里省了,眼下已饿得前心贴后背,别管是山珍海味,还是糟糠腌菜,他都能一口吞下。 坐在一旁的楚天鹰见祁禛之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好心为他倒了杯粗茶:“小心噎着。” 祁禛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好茶!” 楚天鹰笑了笑。 这独眼老头向来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如今看祁禛之的眼神却相当慈祥,他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祁禛之嘴里咬着个烧饼,手上还拿着个火烧,他含糊不清地随口扯道:“太康。” “太康?”赵兴武凑来问道,“太康是哪儿?” “就在冠玉郡底下,从天奎到太康,得走三、四天吧。”祁禛之从同州逃出后,曾在县治太康短暂落脚,他也算是颇有了解。 楚天鹰的眼神没变,接着问道:“你家里还有几口人?” “就剩我一个了。”祁禛之看了李显一眼,李显急忙低头喝汤。 楚天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点头:“眼下战事将近,若非家中凋零,又有谁会跑这么远从军呢。” 祁禛之隐约觉得楚天鹰话里有话,但他又听不出是什么话,只能呵呵笑道:“谁说不是呢。” 正在这众人吃得愉快时,王雍身边的小厮来传话了,要白清平去内宅回话。 “白清平”举着刚啃了一口的火烧愣了愣,有些委屈道:“起码等人吃完饭吧。” 那小厮冲祁禛之一作揖,礼数相当讲究:“是咱家主上请您去屋里头一同用饭,您要是没吃饱,可以进去再吃些。” 小小一间门房当即安静了下来。 谁要请白清平一同用饭?昨夜那个连站都站不稳,说一句话都费力的病秧子吗? 还有,用什么饭?为什么要请他一同用饭? 祁禛之感受到了一圈或震惊、或同情、或不可思议的目光洗礼,他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火烧,文质彬彬地擦了擦手,起身道:“请您领路。” 宅子不大,路也再清晰不过了。 两人没走几步,便进了内宅。小厮立在门边,示意祁禛之可以进了。 和昨日一样,进门是一座恢弘大气的玉璧,玉璧下是个养鱼的缸子,只是缸子里的绿芜早已枯死,盆中清水也干涸了不知多久。只有这座外观奇巧的假山,依旧赏心悦目。 王雍就站在这赏心悦目的假山旁等他。 这老头儿似乎在自家主上那里吃了瘪,此时脸上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看得祁禛之心中想笑。 “白护院。”王雍干巴巴地叫道。 “王主事。”祁禛之也干巴巴地叫道。 王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最后伸出手来:“佩刀卸了,鞋脱了。” “是。”祁禛之很听话地卸了刀,脱了鞋,交到王雍手中。 王雍拿了刀,似乎仍然不打算放人进去,祁禛之毕恭毕敬地站着:“王主事,您还有什么事吗?” 王雍咳了一声,神色有些许尴尬,他迂回地开口道:“昨夜,你送主上进屋之后,在主上身边没看不该看的,听不该听的吧?” 哦,原来是想问那个名字自己知不知道是谁,祁禛之一下子了然。 他早已想好了对策,当即装傻道:“什么是不该看的,什么又是不该听的?” 王雍一时难以启齿。 祁禛之见他那副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表情,立刻开始恍然大悟:“王主事是怕我对你家主上有什么非分之想吗?主事放心,我昨夜虽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但非分之想是绝对没有的,若是我真有什么……” “好了,跟我走吧!”王雍见这人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生怕暖阁里的人听到这等胡言乱语。 昨日祁禛之已进过一次暖阁,只是当时屋内光线昏暗,他看得不真切。这会儿却值正午,暖阁内亮堂堂,映得是窗明又几净。 而昨夜倒在祁禛之怀里的人就坐在那扇小窗下的矮几旁,他靠在软垫上,正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这人还是那副模样,头发松松地挽着,脸上满是病容,皮肤苍白无光,露出的手腕细骨伶仃,看上去轻轻一碰,就能掰折。 王雍无声叹了口气,上前拱手道:“主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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