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2)
可闻简偏偏这个时候不长眼色,他非常执着地凑到祁禛之近前,问道:“君侯,傅将军那样好脾气的人,你是如何得罪了他的?过去孟少帅日日在他面前拿腔作调,他都没生过气,怎的会专门跟君侯你过不去?” 祁禛之冷着脸不说话。 “就算是打了败仗,傅将军也顶多责罚几下,更何况,君侯你可是傅将军亲自指定的能接手四象营的人。”闻简一面拍自己最擅长的马屁,一面露出大为不解的神色。 祁禛之却忽然从这话中找到了突破口,他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是召元指定的人,他应当是一直念着我的。不仅念着我,他还记着我当初跟在他身边学到了怎样的用兵之法,记着我兄长和我的冤屈……他心里肯定有我。” 闻简听了这话,不住为祁禛之这一通逻辑而咋舌,他想了想,最后折中道:“所以,君侯放心,你肯定是有机会的。” 说完,他不等祁禛之反应过来,就先一步溜回营中,安排军务去了。 等闻简走了,祁禛之方才一愣:“机会?什么机会?” 傅徵上次来同州百龙渡口,还是夏初被谢悬挟着回京时。那会儿的他抱着自己再也见不到天奎的念头,心如死灰地坐上了南下的官船。 而眼下呢?他竟故地重游了。 这个被祁敬明认定寿命也不过还有几个月的人突然多了无限的好心情,他趴在驿舍小楼临江一侧的窗台上,支着头,兴致勃勃地望着对岸那被莽莽白雪所覆盖的群山。 “召元!”这时,刚从闻简处获得了一篓子信心的祁禛之已重振旗鼓,他推开傅徵的房门,欣喜道,“我听说,这百龙山上有座出了名的道观,今日下午四象营要在此处休整,明日一早才能起行,我们不如去……” “不去。”不等祁禛之把话说完,傅徵就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祁禛之脸上的笑容一僵。 祁敬明正坐在窗下的小几后煮茶,她看了一眼自家二弟,无声地叹了口气:“外面雪大,山上路滑,还是在屋里好好待着吧。” 祁禛之悻悻接道:“长姐说得是。” 他哪里清楚,傅徵说不去,是因上次与他一起上山的人是谢悬,而祁二郎只当这是傅徵懒得搭理自己的缘故。 尤其,在这时,傅徵还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祁二公子还有事吗?为何站在那里不动?” 祁禛之抬了抬嘴角,臊眉耷眼道:“无事,我去瞧瞧吴玉琢这会儿在忙些什么。” 看着自家二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祁敬明这才放下茶盏和蒲扇,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他吗?” 傅徵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祁敬明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腕脉上。 “祁大姑娘。”傅徵叫道。 祁敬明低垂着双眼,回答:“昨日行了一整天,你身子可还好?” 傅徵神色如常:“都好。” 祁敬明轻叹一声:“白银说你在车上时咳了很多血,他都把帕子拿到我面前了,你不必再瞒着我。” 傅徵缓缓抽回了手:“大概是之前吃了太多化骨丸的缘故,不妨事,也不要让旁人知道了,免得耽误行程。” 祁敬明皱起了眉:“你何苦一直瞒着仲佑?他对你那样上心……” “他对我,也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而已。”傅徵笑了一下,“还是不要让他为此烦恼了。等到了北塞,我留在天奎,他带四象营北上征战,或驻扎在塞外,或于各处轮防,等他知晓这事时,想必,我也没命供他来追究了。” 祁敬明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傅徵看着她,认真道:“日后,他那样跳脱不羁的人,还得劳烦你这个做长姐的尽心照顾,不要叫他在战场上受了伤。” 祁敬明没出声,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是瞒着祁禛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日兴许是因在江上吹了风,又兴许是因昨日彻夜赶路走得太急,傅徵没到傍晚就又烧了起来。 得知此事的祁禛之匆匆从营中赶来,正见傅徵倚在白银怀里,把中午吃下的那点饭菜吐了个一干二净。 “召元?”他急声叫道。 傅徵半阖着眼睛,已有出气长进气短的征兆,哪里能听见祁禛之的这几声呼唤? 本在一侧熬药的祁敬明见此,飞快起身,在傅徵的胸前落了几针,勉强稳住了他岌岌可危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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