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3)
地落在肖兰时脸上。 满页的墨香。 肖兰时用指头挑开纸张,只见卫玄序逼上来,欠身打量着他的脸。那神情肖兰时在狗市见过,正是来客挑选着猫犬的品咂。 “桩桩件件,有哪件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勾去。” 肖兰时背后登时生了层冷汗,但他会演。瞒过千百人的眼。 “这是什么?我替卫公子看看。哦对了,我不认字呢。劳烦卫公子念给我听。”肖兰时两指夹着纸,笑嘻嘻地还给卫玄序。 卫玄序接过,抖了抖:“一月七日午时,肖月自东城巷前往哭河。” 肖兰时一听就知道不对。他和后林匪患勾结的事情,他做得滴水不漏,连督守府的巡查都找不到痕迹,卫玄序是怎么知道的! “而后转向后林,至申时出,又至东城巷。” 肖兰时彻底慌了,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睛在净堂前的小路上来回摸索。这几天他装病把不羡仙的路摸了个门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得逃。 忽然,念词的声音停歇了,肖兰时立刻起身,直冲前门奔去。 可就在此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梨花椅。 卫玄序斜开纸,冷冷瞥他一眼。 “听完。” 这卫玄序一副儒雅墨客相,手上的力道怎么会如此之重,他丝毫动弹不得! 肖兰时双手紧握扶手上雕琢的梨花,骨节泛了青。卫玄序的声音轻柔温和,却字字句句都像是训诫烙在他身上。 ——那些他与后林来往的事情,连时辰都不曾相差分毫! 念完了,卫玄序把字墨搁在桌子上:“可有哪件事对不上?” 肖兰时冷笑一声:“你把我押到你这就是为了审我通匪?就算你严刑逼供,我半个字都不会承认。” 卫玄序淡淡道:“我没说你通匪。这么着急。” 肖兰时被气笑了:“我着急?你要拿我命了我能不着急。” 卫玄序松了手:“做个交易。” 肖兰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日日流浪,没想过肖家的绫罗绸缎?” 肖兰时嗤道:“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卫公子不知道吧,我,肖月,私生的。名声臭。” “你姓肖。元京的肖。” 肖兰时又笑了一声,拿指甲勾着眉毛,吊儿郎当:“多谢卫公子提醒,要不然我还忘了呢。” 卫玄序垂目睥睨着他,两息后,他随手从桌上的纸沓里抽出一张,抖了抖。 上面只写了半行字:“腊月二十八日,肖月为乳母张氏送葬。” 突然,肖兰时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固住。 卫玄序随手将纸张撇在肖兰时身上,淡漠道:“原本只是小病,可因请不起郎中而逐渐变成极重的伤寒。” 说着,卫玄序双手扶着椅肩,对上他的眼睛:“是忘了,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肖兰时一愣,抬头恰好被他如墨的双眼锁住。 那双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倒影出肖兰时他自己瘦削的肩膀。 他小小的身影一团黑,蜷缩在一星破旧不堪的草棚里,无边无际的雪白铺天盖地,头顶上的是漂亮飞扬绒花一般的雪,手边是乌黑僵硬已经面目全非的嬷嬷。 “你想要什么。” 他还望见了三层被褥铺就的软床。吃不完的满汉全席。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日子。 “你日后就知道了。” 肖兰时的本能告诉自己,太危险了。快逃。可那时他才十五岁,受了太多的饿,望着眼前如金似玉般的俊俏公子,他以为金银珠宝堆砌起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港湾。他以为那就是家。 于是肖兰时说道:“可以啊。但我不扫地。” 卫玄序一顿:“扫地?” 肖兰时指着地面:“在你这干活不就天天打扫屋子吗?我已经替别人家扫过太多的地了,你得换个活给我。坚决不扫地。坚决。” 卫玄序的表情有点无语,还是应道:“好。” 肖兰时站起来:“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于公于私,你都得罩着我。以后我得怎么称呼你?” 卫玄序:“……随便。” 肖兰时却道:“随便?那怎么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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