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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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甜的草莓味充塞了他每一个毛孔,连脑髓都被搅拌成草莓牛奶的浆糊。

      他的天乾却有着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克制力。

      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照我说的念。完成后才能获得‘奖励’。”

      禅院甚尔攥住他的衣领,就像溺水者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他已经无法理解人类话语中的意义,对方重复多次后,才摇晃着点头。

      ——说你是属于他的地坤。

      “我是属于你的地坤。”

      ——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谁?”

      “离开五条悟。”

      ——“是‘不会’离开五条悟。”

      “离开五条悟。”

      他一无所有,却永远坚持着拒绝将那句话说完整。

      天乾不厌其烦地,像最耐心的老师般,一次次教导他。

      然后某个时候,五条悟的手背微微一烫,湿润的、如岩浆一样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

      禅院甚尔在哭。

      ……为什么需要被驯服的野兽也会落泪呢?

      为什么他的心脏会痛得难以忍受呢。

      五条悟发现,自己似乎错得离谱。

      *

      被服侍着补充水分时,禅院甚尔的喉咙疼痛到几乎无法吞咽液体。

      家仆擦掉后颈上的血迹,显露出腺体大片的青紫淤痕。

      任由旁人清理的时候,人们无情地观赏他的身体,就像观赏一出木偶剧。

      只是台上的木偶空洞乏味,台下的观众却熙熙攘攘,欢天喜地。

      “这次一定能怀上了吧?”

      “家主大人浑身满是抓|痕,不生气才怪。不过听说野外的生养能力比家养的强,好用就算了……”

      他终归是“好用”的。禅院甚尔想。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有违和感,总觉得本能地恐惧。

      最初分化成地坤这个性别时,禅院甚尔曾经疑惑过,为什么不管是多么强势的地坤,被标记后都会对天乾俯首帖耳;为什么那些受过正常教育的“人”,会甘愿做别人的狗。

      那时他想,他一定不会和那些软骨头一样,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了。

      天乾与地坤,这种根深蒂固、从未被动摇与质疑的地位,是有原因的。

      那是来自人类历史进化轨迹的自然选择,“地坤服从于天乾”等同于人类繁|衍的基本规律,根植于每一个人的血脉深处。

      无法摆脱,无法变更,就如同猫会在一年中的特定时节叫|春那样合情合理。

      只要天乾有这样的念头,地坤便会本能的服从——不只是肉|体,更是精神的绝对支配。

      盛夏时节,禅院甚尔却打起了寒战。

      被迫陷入发|情期的他只是一个属于天乾的地坤,他可以是世界上任意一个被天乾精神操控的地坤,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没有在最初就像其他地坤一样变成玩偶,或许是因为五条家主的某种自傲。

      ——自傲于不依靠生理本能而征服野兽,不屑于依赖与庶民相同的强硬手段来获得服从。

      或许是别的什么,但无所谓了。

      现在才是猛兽露出了本性的獠牙。

      腺体的咬|痕,终生无法消除,终生无法反抗。

      从那个不太久远的婚礼上,他作为天乾的私有财产,迷迷糊糊被从禅院家主手中交给五条家主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室内不知寂静了多久,禅院甚尔感觉手中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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