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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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比起换住所,更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他发|情了。

      三年前从肚子里掉出的那块肉终究是给了他一些方便,在可以称之为哺|乳期的头两年里,禅院甚尔完全没有雨露期的困扰,除了涨|奶以外与一般和元没有不同。

      但最近一年,地坤的情|欲在苏醒,生理本能开始催促他繁衍新生命。他用药物和纾解情|欲来压抑雨露期,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现在……即便只是一点相似的引信,都能牵动情|潮。

      指甲插|入手心带来刺痛,禅院甚尔摇摇晃晃地扶墙起身,拔下了嵌入墙壁的天逆鉾。

      他环视房间一圈,发现同从前一样,他能带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只有杀人的器具而已。

      他捡起了尸体边装金子的荷包,将密函塞入衣襟里,最后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把旧伞。

      苍蓝色的伞,破旧到几近散架,某次它的伞骨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某次伞面溅上了污血,还有很多次天降暴雨时,它总算是发挥了伞的作用,让在外流浪的男人不至于湿透。

      几近散架,但总也没有真正坏掉。

      抛弃它的念头从未消失,但反应过来时,伞仍然跟在他身边。

      禅院甚尔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带走它。

      他走入雪夜中,顿了一会儿后回转过身,再出来时,手里又多了那把旧伞。

      毕竟还在下雪,为什么不用。

      ……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水茶屋中,妓|女站在铁笼里等待客人挑选,或有嬉笑怒骂,亦或曲意逢迎。

      禅院甚尔动用了第一粒金子,买下一间能够隔绝气味的房间。

      他顺着门扉滑倒,扯开和服,他勉力撑起身体,踉跄着拉开木柜,满柜来不及挑选,随便捡起一个用上。

      他眉头蹙到最紧,瞳孔模糊失焦,热汗浸湿了鬓角的黑发。

      神智混沌间,禅院甚尔嗅到了草莓的甜味。

      其实房间内除了他自己的味道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气味。那草莓甜香是从他记忆深处散发而来。

      明知如此,他仍旧贪婪地呼吸着并不存在的引信。

      罂粟一般,尝过一次便上了瘾、戒不掉。何况那是几百个日夜,对方的气味和体温早已渗入骨血,犹如附骨之疽,唯有身躯腐朽为烟尘,才能得以解脱。

      是肉|体带给他的枷锁吧。

      但晃过眼前的无关情|欲的脸又是什么呢。

      想他在樱花树下送到嘴边的三色团子,想他打开扇子罩下来的阴影,想他的笑,想他护在颈后的手,想他月光下的银发,隐|忍着,并不刺目。

      想他守在生产的自己身边时,明明笑着却像要哭出来的眼睛。

      就那么害怕他出事吗?

      禅院甚尔捂着双眼喘息,余光触到了立在墙角的伞。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唾骂自己。

      然而现在既然不清醒,就似乎能允许自己想不该想的回忆,做不该做的事情。

      不是“他”想,只是这具身体想。

      禅院甚尔这样告诉自己。

      他爬向那把伞。

      *

      密函映在灯影下,随着火光幽幽颤抖。

      五条家出行的时间、路线、护卫人数、最宜伏击的地理位置,事无巨细地写在密函中。

      就连信纸的纹路,禅院甚尔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摸索着纸面,觉察到了密函的暗纹。

      ……六只眼睛?攘夷志士里哪位大人的徽纹么?

      完全没有印象。

      密函放在烛火上,顷刻间便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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