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数年后,才在远离旱地的一处小坡上,好死赖活挖出了八分大的一块水田。 田挖得快赶上小池塘一般深了,但水却不好存,稍微旱几天就干到底了,需得人力挑水去灌,这么些年耗费了无数心血,可仍是他的心头爱。 田地处在这样的地方,种起来难是难,可清静得很。 而且,瓦山的北山脚这片,林木少,石头多,高耸崎岖,说起来都是缺点,可好处也是有的——没有猛兽。 这些年,他也只见过一些蛇鼠鸟雀等等,且附近的小瓦河河岸陡峭,小兽都不去那里饮水,他山边的地最多被啃掉几个土豆,踩过几根薯藤。 去年,莫清澄塞给他一根玉米棒子啃,许是新鲜的缘故,感觉比红薯土豆好吃多了。 而且听说玉米栽种也很省事,粒子能磨粉做面吃,也能煮粥当饭。 今年他打算尝试在旱地种一半玉米,红薯真的吃腻了。 水田围出了一小块,当做苗床正在育秧苗,如果秧苗已有四寸来长了,天气渐暖后长得飞快,再过七八天就好移栽到大田里去了。 常平县已四五十天没下雨了,他隔段时间就得挑些水补进苗床里,如今水还够够的,漫过秧根半寸,秧苗绿油油茁壮得很,瞧着就讨喜。 水田的另大半边在年初的一场大雨后,便被堵上坝埂储了满满的水,如今水已流失殆尽,露出了一田的烂泥。 莫非用锄头挖了挖,泥下也不怎么润了,插秧前如果不补水进来,今年的春种就毁了。 田处在这半坡上,四周也没有水沟溪流,幸亏离小瓦河才百米距离,否则就算想用人力挑水都无从下手。 想想就头疼的很,可也没有其它办法,总不能坐等老天开眼,若是让田干透了,苦的还是自己。 如今,田地的收成再精心也只能这样了。 成亲,或是结契......以后大家吃什么呢?水田产的稻米往年都是卖掉,换成实打实的银钱存下来的,难不成以后这块也要吃进肚里,那不等于一家子座山吃空? 可还能去哪里找补呢? 这片山脚他每一处都踩过,真没有能挖得开的了。 若是出去做工,田地他就顾不上,接进来的那个人...能做得来吗?看他的样子,怕是......啊,想到哪里去了!打住! 莫非晃晃脑袋,重新扛起锄头往坡上去。 石缝的边边角角里长出许多茅草,根茎都是极长极坚韧的,割了又长,一茬接一茬。 他拿出弯刀开始割草。 农人种地下肥靠的就是草木灰、人畜粪水,正所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他一个人,粪水少得可怜,又没有家畜,田里稻草也不多,还要留一部分修补草棚和编些草垫什么的,只能靠外面割野草来烧肥。 家里的大草棚已堆了许多干草,都是他平日割的,到了栽秧、种玉米红薯时直接烧了来用。 日头挂上半山顶,莫非已经割出一大片茅草,铺在这里晒上几天就可以挑回家了。 他解开手上的布条子,坐下缓口气。 野茅茨比稻草难割得多,哪怕绑了布条子,手腕上还是划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莫非盯着其中一条长的,发起了呆,这一点浅红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并不显,怎么有人出血都那么好看呢...... 他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敲敲额头,拽住了脱缰的脑子。 远处的瓦山村冒出条条细烟,此时才是他们的早饭时间。 不忙的时候许多人都只吃两顿,早饭吃晚点,晚饭吃早点。 莫非年纪轻饭量大,平时活又重,都是正正经经吃三顿,还得吃得饱饱的。 晌午回家,莫非见日头正好,于是将床上的稻草、被条统统抱出去晒。 随后摸出一包菜种,挑了两桶脏水来到后边菜地。 小青菜剩的不多了,得抓紧补上,这玩意虽然卖不上价,但它种起来简单,长的又快,还无需时常打理。 菜园不到两分大,分成七个长垄,有两垄上盖着草垫,撒着几样菜种子,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苗出得怎么样;另有三垄原本都种的青菜,如今吃空了一大半;剩下几垄空着等移苗来栽。地头稀稀拉拉长着十几颗青蒜和几丛小葱,头年底埋的,如今苗才两指来高。 菜园的土层更薄,还是他四处搜集了几筐土渣背来的,勉勉强强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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