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2/2)
有天,发生了一件事。
他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忽然安静了,然后抱着他一直哭,没过几天,说要出去一趟,让舅舅代为照顾,程眠只好答应。
大概过了一星期,阙枝才回来,当天晚上她搂着程眠一起睡,躺在床上格外的沉默,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程眠的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眠睁开双眼,映入瞳孔的是一摊马上干了的血迹,还有一具冰冷的身体。
那天,阙家闹得天翻地覆,闲言碎语沸沸扬扬,程眠去找舅舅,看到对方在房间里孤零零地坐着,他小跑了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舅舅,阙川转过头,低头摸了摸程眠的头发。
程眠看到阙川的脸上,是浓重的黑眼圈,还有通红的眼睛。
原本阙川是想带走程眠,结果被不要脸的程懿抢走了,即使他再怎么阻止,在法律上确实是作为亲生父亲的程懿更有资格应该带走程眠。
当天,程眠就被带回了程家,他就像一个空气,被任何人忽视,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坐着,抱着双腿发呆,耳边杂七杂八的悄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得到了信息,程夫人晚上就回来了,几乎是嫌恶地注视程眠,如同看蚂蚁似的,程眠不敢说话,也不敢做些什么。
而一边的程景逐,同时好奇地盯着程眠,上前想要摸程眠的脸,被程夫人一把拽了回来。
程眠快被吓傻了,他感觉这房子里面的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从那天起,程景逐就开始喜欢跟着程眠,程夫人再怎么说都没用,只是冷言命令程眠看好程景逐。
程景逐就像是看到了新玩具一样,觉得程眠好看又呆板,几乎是时刻都要待在一起,程眠再怎么不聪明,也看出来了程景逐的不正常,但他不敢问,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知道呆了多久,总之在程家的第一个冬天来了。
程景逐缠着程眠一起出去玩,可能是小孩子玩心太大了,程眠没有注意到对方头上的场景,没有察觉到摇摇欲坠的雪快要掉下来,而程景逐一直站在那里,果不其然,被树上的雪浇得干干净净,直接生病了。
程眠吓坏了,程夫人知道了立马赶回了家,管家叫来佣人带走了程景逐,同时喊了医生过来,从头到尾一直在叹气,用着同情的眼光看着处于惊吓中的程眠,最后是离开了。
等程夫人回来之后,程眠果不其然被教训了,对方罚他在外面站着一晚上,不准回房间睡觉,程眠只能受着,即使他偷偷穿的再多,被冻一晚上也不会有好下场。
凌晨的时候,他走回了房间,强撑着眩晕头疼的脑袋,洗完澡就躺进了被窝,脑子里一阵阵地作痛,不知道晕了多久,才睡着了。
梦到了很多事,但程眠一直感觉好冷,浑身冷得颤抖,整个人昏沉沉的,也睁不开眼睛,漂浮在冰冷的海里似的。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快要炸裂,眼前模糊不清,隐约是看到了有一个人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好像手里捧着本书。
他想说话,感觉自己是不是死了,而且嗓子疼得厉害,像被刀叉刮了似的,所以发出几声怪叫就闭嘴了。
眼前的人似有察觉,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身出去了,没过一会又回来了。
程眠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降解了很多不适,但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眼皮子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很疲惫,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敲门声吵醒。
他撑起身子,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他愣了愣,抬头看去,程景逐走了进来,模样看起来像是病好了,然后凑到了床前,摸了摸程眠的脸。
而站在一边的少年,很陌生,程眠第一次见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衬得皮肤白皙,五官清俊漂亮,漆黑的眼睛下长着一颗痣,有点勾人的味道,身上是有一股冷淡的傲慢感。
但程眠已经猜到了,这些天大概就是这个人照顾了自己。